许是避火图册看得太过仔细,虞锦完全明白他那“等我”
二字包含多少含义,只觉得耳尖滚烫,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紧张兮兮地捂着脸绕着圆桌转了两个来回,平息了躁意后,才老老实实坐下候着,眼看窗外天色渐暗,星子布满天。
炊金馔玉,宾客满堂,王府还笼罩在喧嚣声中。
沈却虽无心应酬,却也当真没法脱身。
今日来的大多是军中同僚,个个酒量极好,单是要各个击破灌醉便不是件易事。
且因他平日过于严苛,没少行惩戒之事,多多少少结了些怨气,好容易逮到能出气的机会,这些武将定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一杯接一杯的敬酒,浑然没有要手软的架势。
好在白叔已有准备,捧着阴阳酒壶跟在沈却身后斟酒。
有人已醉糊涂了,却仍旧上前敬酒,酒后吐真言道:“兄弟们平日不敢讲,王爷啊,您那张脸可真真是不苟言笑,吓人得哟,您说您对我们这样也就罢了,可不得吓着王妃么?”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这女人可不好哄啊,王爷,我府中有两房姬妾,也算是总结了些经验,我与您细讲——”
沈却拂开醉鬼攀上他的胳膊,冷淡道:“不必。”
他端正地坐在桌前,听那些平日规矩的同僚下属正一声更比一声大的在厉声谴责他平素里严苛的做派,醉到无人反应过来南祁王还在场,甚至有人高声道了句“毫无人性”
。
沈却漠然,静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都记下来,明日酒醒后,让他们自己看。”
“……是。”
段荣对那几位将军深表同情,看他们还乐呵呵的,全然不知明日要发生什么。
依旧有人不停敬酒,沈却并未推拒,直至饮下第一百多杯酒后,敬酒之人被虞时也挤开。
虞时也不高兴地皱皱眉头,道:“王爷喝这么多酒,今夜是打算要我妹妹独守空房?”
新婚之夜未能圆房,他就不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届时王妃要在府里立足,难免不是那么容易令人信服,就连虞时也新婚之夜都明白这个道理。
沈却看了他一眼,示意白叔将酒壶递上前,虞时也狐疑一瞧,竟是阴阳酒壶。
他扯了下唇:“……够阴。”
不过要将这些酒鬼喝倒还要费上一番功夫,虞时也决定舍身救妹,掀起衣袍往座上一坐,屈腿踩在座椅上,很流氓地玩起了军营里最流行的行酒令,登时吸引去了大半武将。
白管家看直了眼,惊叹道:“这虞大公子,属实人才啊。”
沈却笑笑:“……他确实是。”
亏得虞时也这般豁得出去,亥时不到,沈却便回了新房。
屋里头,虞锦甚是无聊地在给盘子里的花生红枣桂圆做分类,倏地听“吱呀”
一声,她噌地起身回看过去。
她以为沈却起码得将至子时才能回房,故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疾步上前,搀住他问:“王爷可醉了?我去让人煮醒酒汤。”
沈却没让她走,反手扣住她的腰,道:“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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