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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虞锦肉眼可见憔悴不少,几次三番对着沈却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响,又以旁的事糊弄过去。
当初她撒谎撒得轻巧,万万没料到会有今日的为难。
许是过于忧心,这夜虞锦辗转反侧后,艰难入睡,梦境接踵而至。
梦里,沈却面色可怖,满脸阴鸷。
他手中握着楚澜的长鞭,负手立在长凳边。
长凳上趴着的人正是虞锦,有侍卫摁住她的肩颈不允动弹,她挣扎再三,可怜兮兮喊着“阿兄、阿兄”
也没换来男人半点动容,却看他手中长鞭高高扬起——
“簌簌”
两声,虞锦皮开肉绽,疼得小脸惨白。
“哼……”
被褥里,虞锦屈膝蜷起,睡梦里还深深抽了一口气,直至疼醒,她揉着后腰扑簌簌地哭。
这太疼了,太疼了!
虞锦抽抽搭搭地委屈了一番,盯着窗前落满的一地月色,愈发坚定了此事绝不能当着沈却的面坦白,否则父亲来接她时,怕是要将她一路抬回灵州。
实在不雅,恐惹人嘲笑。
且……最令她难过的并不是那两鞭子,而是梦里沈却的冷漠疏离,让虞锦颇感委屈。
想来也是,若是被骗的那个人是她,她也不会有好脸色的,但要是沈却知道真相后待她那般冷淡,虞锦心想,她又何必留下自讨苦吃?
不如早早离开,也不必碍他的眼。
思及此,虞锦重重握拳,深以为然。
翌日清晨,虞锦以看账为由留在府中,又寻借口向白管家要了一张垚南舆图,仔细标好了镖局和城门的位置,又开始收拾金银细软。
此回灵州山高水远,她定是不能穷着自己,钱财傍身少不得,但这一路匪徒定也不少,既没有王府庇佑,最好的法子便是雇请镖师了。
准备周道后,虞锦藏好包袱,唤来了沉溪落雁。
她握着二人的手,一本正经道:“我性子挑剔难伺候,体质又颇有些倒霉,这些日子来也连累你们遭了不少罪,委实辛苦了。”
沉溪与落雁心下咯噔一声,互觑一眼,姑娘又惹事了?
虞锦继续道:“主仆一场,也是缘分,你二人可有何想要的?想要什么,我都应允。”
沉溪忙道:“伺候姑娘乃奴婢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一说,更不敢以此为功。”
落雁也应:“姑娘是好主子,我与沉溪都很愿意伺候姑娘。”
虞锦十分感动,心想回灵州后定要好好奖赏她二人。
又道了几句云里雾里的话后,虞锦犹豫再三,才命她二人备上点心茶水,亲自捧着托盘叩了书房的门。
然才轻轻一叩,门扉便“吱呀”
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书案处灯火微弱,沈却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似是睡着一般。
虞锦微顿,抬脚踏进。
她小心翼翼走近,垂头瞧了沈却半响。
烛火摇曳,落在他侧脸上的阴影也不停晃动,他落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那张脸好似又更俊了几分。
虞锦心中忽生一丝不舍的情绪来,她喃喃道:“睡着也好,我有好多话想同王爷说呢。”
掩在袖口下的指节微动,蹭了蹭冰凉的扳指,第一次听她这么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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