芰禾捋了捋额前的乌发,说:“不知姑娘的是个什么故事?”
整整两刻钟,虞锦将逼亲一事描绘得淋漓尽致、蜿蜒曲折,末了嗓子干涩地饮了半盏茶。
芰禾了然,什么也没问,道:“姑娘的戏好,芰禾记下了。”
虞锦心知那鎏金花簪不够让平玉楼的招牌为其卖力,起身道:“今日我出门急,明日我亲自补足银两。”
大不了先将自己那一小匣首饰珠宝变卖了救救急,她暗自想。
不料芰禾道:“不必,姑娘的戏是出好戏,是我谢过姑娘。”
两人隔着帷帽相望,虞锦道了句谢。
她推门而出,不由重重吐了口气。
这芰禾姑娘是个聪明人,不知会否反应过来她的身份,不过好在她未露脸也未透露行踪,便是等王妈妈找上平玉楼,也无用。
如此想着,虞锦心里稍安。
未免沉溪久等起疑,她步子快了些。
踏出平玉楼时,已至红霞退散,天色暗沉。
虞锦有气无力地靠在马车里,满脑子都是庄氏那句斩钉截铁的“不可能”
,一直到马车停在了濉阳湖畔都没回过神。
她固执地认为虞广江和虞时也还活着,其实虞锦心里明白,她没有任何证据,她不过一厢情愿地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姑娘,姑娘,到了。”
沉溪担忧地戳了一下她。
虞锦蓦然抬头,撩开马车帷帐眨了眨眼,遂弯腰下车。
她无精打采地回到画舫,本无食欲,正要与落雁说免了晚膳,就听落雁道:
“姑娘回啦,王爷吩咐等姑娘回了再布菜。”
虞锦愣了一下,“阿兄回来了?”
落雁颔首,道:“早就回了,与元先生在屋里议事呢。”
虞锦“哦”
了声,想了想,便将回屋闷头一睡的想法压了下去,上了二楼,抬手正欲叩门,便听里头传来元钰清的声音——
“王爷许是真赌对了,虞大人极有可能还活着。”
“咯噔”
一声,虞锦的心狠狠一跳,抬起的手颤了颤。
她屏息贴了只耳朵上去,只听里头传来簌簌的纸页声,时不时传来两声沈却和元钰清的声音,一会儿是突厥,一会儿又是边城。
虞锦猜,他二人应当在翻看密函。
虞锦思绪纷乱,觉得脑袋嗡嗡嗡响个不停,心中汹涌澎湃,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只想拿过那密函一探究竟。
虞锦深吸一口气,抬手叩门,道:“阿兄。”
她推开门,瞥见沈却手边的信纸,神色如常道:“用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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