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于长于高门显贵,虞锦一眼便能分辨出人和人的不同,真正位高权重之人,举手投足间都是矜傲。
比如她父亲,也比如她阿兄。
虞锦抚了抚心口,深吸一口气,提裙推门而出,然脚还没迈上甲板,便被侍卫一手拦住。
虞锦无辜道:“怎么了?”
对着这样一张艳若桃李的脸,这样细细弱弱的嗓音,饶是面如冷铁的侍卫也不禁柔了声,道:“虞姑娘,此处不可随意乱闯。”
虞锦抿唇,神色还带着两分委屈,道:“我只是来寻我阿兄,这也不行么?”
话音落地,倒是将侍卫整懵了。
他往甲板木桌处瞥了一眼,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元先生,哪个是她兄长?
侍卫正狐疑回头,就见虞锦一个弯腰矮身,泥鳅似的从他臂下钻了出去,直奔甲板。
“欸!
虞姑娘,虞姑娘您慢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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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前,甲板上。
冷白的月光流淌一地,给锃亮的铁甲添上几分肃寂。
沈却面无神色地擦拭着盔甲上的血渍。
元钰清多看了几眼,方才魏祐陪同沈却回画舫时,腿都是打着颤走出去的。
细问之下方知,这几日王爷在军营,是上上下下将人筛了一遍。
今日,还斩了个不服管的都尉。
当众斩杀都尉可并非小事,一时间原州军上下人心惶惶,却是敢怒不敢言。
而魏祐做了六年原州刺史,凡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说话都结巴。
不过元钰清是知晓,沈却做事皆有其缘由,比之在垚南军营时的雷厉风行,这才哪到哪。
元钰清推给他一杯茶,道:“王爷倒是悠着些,魏大人统管原州事务,往后还多有要他从中协助的时候,将他吓坏了,可不是好事。”
沈却擦干净盔甲,将其整齐地叠放在石桌前,捏起茶盏抿了口,道:“他再窝囊些,原州刺史也该换人了。”
元钰清笑笑,也明白沈却不是在说气话。
他清了清嗓子,话题调转,道:“对了。”
元钰清三言两语间,将虞锦这匪夷所思的病症述清道明。
沈却微顿,蹙了下眉:“你也治不了?”
元钰清摇头,道:“只在医书中见过,倒是从未碰到。
不过,家师或许可一试。”
说起元钰清的师父,乃是垚南梵山颇有名望的僧人,法号和光,故弄玄虚的本事很是了得。
沈却素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对此人极为不喜,但有一说一,和光的医术却当真称得上华佗在世。
沈却摩挲着杯沿,尚在犹豫。
正这时,不远处的船舱内就传来一阵骚动。
沈却皱眉,抬眸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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