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平日里还算沉稳,可如今情急心切,便露出几分少年气来,他热忱逼人,薄若幽却心慌的很,“这……太麻烦林公子了……”
“怎会?”
林昭真诚的道:“你离京数年,如今终于回来了,自当多受照应才是。”
薄若幽听的掌心开始出汗,这时霍危楼忽然开了口,“多照应你几分也没什么,他与你堂姐定着亲事,往后便是你姐夫,也是应该的。”
林昭面上笑意一滞,薄若幽适时的抬眸道:“原来如此,我已见过大堂姐,林公子与大堂姐实乃天作良配。”
林昭面上神采淡了些,“我……我与你堂姐,乃是小时候定下的亲事——”
他本有满腔话要说,可话题忽然至此处,竟令他一时忘了该说什么,这时,外面忽而来了侍从,在门口轻声道:“公子,薄家大小姐和大少爷要走了,请您一见。”
林昭眉头微皱,“没看到我在待客?”
霍危楼淡哂一下,薄若幽忙不迭道:“林公子不必在此作陪,既是他们要见你,便去一见吧,我与侯爷在此待着便是。”
林昭迟疑了片刻,又去看霍危楼,霍危楼面色寻常道:“去吧。”
林昭这才一拱手快步出了门。
“认亲认得可高兴?”
林昭前脚刚走,霍危楼便嘲弄的开了口。
薄若幽面上一红,苦着脸道:“侯爷明鉴,我当真不知今日要来林家,更不知道林侍郎和我父亲与义父从前关系这般亲厚。”
霍危楼抬了抬手,“过来。”
薄若幽身子一下绷紧了,无奈道:“侯爷,这是林府……”
霍危楼剑眉一扬,面色更沉,看得出他压着气性。
薄若幽朝外看了一眼,见有绣衣使守在院门口,中庭内无人,她这才磨蹭的朝他面前走去,待走到跟前,霍危楼阴沉沉的道:“好一个哥哥妹妹。”
屋内弥漫起一股子醋味儿,薄若幽无奈道:“我可没喊。”
他仍然沉着眸子盯着她,目光实质一般在她眉眼间游移,仿佛借此平息心底怒意,薄若幽被他看的惴惴不安,面上亦微红,“侯爷,我当真不知今日要来此拜访,我亦无认兄长之意……”
霍危楼仿佛错了错牙,“我若今日不在林府,倒不知林昭待你实在亲厚。”
薄若幽颇为委屈,“哪里便亲厚了,我亦不愿如此,只是林公子对薄氏之人太过关切,说起来我与他到如今也未说过几句话。”
“对薄氏之人太过关切?”
霍危楼轻嗤了一声。
薄若幽耐着性子道:“是侯爷说的,他与薄宜娴有婚约,往后便是我姐夫。”
“我看他不是想做你姐夫。”
霍危楼语声冷冷的道。
薄若幽听的眸子睁大,又情急的朝外看了一眼,“侯爷……在乱说什么,林公子有亲事在身,我与他也并不熟稔,今日不过是忽然得知我与他小时候见过,又是世交家的女儿罢了。”
她有些恼怒,霍危楼竟将她与别的男子想去一处便罢了,对方还是有亲事在身之人,这实在是有违礼法,霍危楼见她羞恼模样,强自忍着心底不快,口中又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义父为何对林家有不满,而他们说话却要回避你和林昭吗?”
薄若幽本就觉得古怪,可当年旧事她不了解,觉得长辈说个私话也寻常,然而霍危楼这么一问,她却知道事情不简单,“侯爷知道什么不成?”
霍危楼凤眸紧盯着她,“倘若,当年与林昭定亲之人是你,你如何做想?”
……
楚淑宁到了内院,先致了歉,而后便说今日府上来了贵客,要招待不周了,此言明面虽无赶客之意,可女眷们非富即贵,个个都是人精,如何不明白?很快便有人提了告辞,一人提告辞,其他人皆是纷纷应和,楚淑宁假做挽留两句,将众人依次送出去。
薄宜娴旁观着,心底疑问却越发大,更古怪的是林昭并未回来,而薄宜娴今日过林府,还未与林昭说上一句话,这亦让她苦恼不甘,于是她和胡氏交代了一声,一把拉住了薄逸轩,兄妹二人落后了两步,薄宜娴苦恼的道:“林昭哥哥怎未见回来?”
薄逸轩道:“不是说府上来了贵客?应当是在陪客人。”
薄宜娴前后看了看,见林夫人已陪着几位夫人往府门处去,她便吩咐自己的婢女,“你且往前院寻个送茶水的侍婢小厮问问,问今日来的客人是何人。”
薄逸轩蹙眉,“妹妹打探这些做什么?太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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