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便犹如置身在冰火两重天中煎熬。
待慕从云终于上完药,他忍不住抓住那只作乱的手——
慕从云疑惑看他:“怎么了?”
沈弃目光凝在他指尖,趁着慕从云怔楞的片刻,垂首轻舔了下。
是热的,还带着伤药的微苦。
慕从云猛地抽回手,手指蜷缩起来,神色无措:“你……”
“谢谢师兄,我一点都不疼了。”
沈弃却仿若无事般笑盈盈同他道谢。
慕从云转开脸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的睫羽乌黑,像风中瑟瑟颤抖的蝶翅:“不用谢,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
下次不要再如此莽撞了。”
沈弃去拉他的手:“但我舍不得师兄受伤。”
他神色真挚,乌黑澄澈的眼底写满了赤诚直白的情意,
慕从云像被烫着一样避开视线,有绯色从耳尖蔓延至脸颊。
握着他的那只手很用力,真切的体温传递过来,驱散了幻境之中留下的郁结和冰凉。
慕从云迟疑片刻,转回眼与他对视,没有再逃避。
他不愿与沈弃终成陌路人。
如果这样能相伴得更久,他愿意遂他心愿。
压下心中的羞赧,慕从云竭力维持镇定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江棂和金猊他们——”
“师兄……”
慕从云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沈弃敏锐察觉了他的松动,自然不可能放他离开。
他手臂用力,几乎是带着些强硬地将人拉向自己。
慕从云怕牵动他的伤口根本不敢用力抵抗,被他拉得踉跄跌坐在大石上。
沈弃趁势覆了上去,手臂撑在他身侧,执着地追问:“师兄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师兄其实也心悦我对不对?”
两人之间的位置倒转,慕从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脏跳得快要失了规律。
他茫然地睁大了眼,嘴唇微微张开。
是不是也心悦他?
应该是吧。
慕从云感受着急促的心跳,眼底充斥怔然。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从没有喜欢过谁。
这种情感于他而言很陌生。
但他知道,这世间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像沈弃这样,让他牵肠挂肚。
太近不行,太远也不行。
怀中的身躯微微颤抖,沈弃看见那双冰封般的眼眸里,如同湖面冰破,湖底的鱼儿争先恐后地往上游,惹起阵阵涟漪。
慕从云几番启唇欲语:“我……”
沈弃期待地看着他。
但慕从云在他的目光里却越发难以启齿,他羞耻地侧开脸,漆黑的睫羽被泪珠润湿粘连在一起,失了冰冷,却多了几分叫人攀折的脆弱。
沈弃忽而一笑,低下头去——
温热的唇顺着修长脆弱的侧颈线条若有似无流连到唇角,察觉到他紧张得几乎屏住的呼吸,沈弃满意地轻舔他的唇角,轻声道:“师兄说不出来,我替师兄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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