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既白松开他,转身打开花洒,情绪恢复如常:“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需要帮忙吗?”
林深调笑。
“不,”
李既白头没回,语气傲娇,“我又不是布鲁克。”
等他洗完出来,就看见床上拱起一个小山包。
林深有些累,本来想等等李既白,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他现在没什么心事,对事情也看得开,生活简单,做事用心,入睡很快,从不瞎寻思。
剥离过往沉重的外壳,屏除对某些人事的执念,生活上他一向是个“菽水欣然”
的性子,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林深。
屋里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李既白坐在床边,把捂住口鼻的被子往下轻拉,露出一张安静的睡颜。
过去太沉重,李既白不愿去想,在今天之前,他觉得自己被原谅、被接受,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甚至还有些志得意满。
但是现在,这幸福却让他心酸得要命。
哪有那么多的轻易原谅,只不过是有人将暗伤藏在了角落,不被发现罢了。
只不过那个人愿意放下苦难,愿意重新爱他罢了。
林深被阳台上一声清脆的声音惊醒。
他揉揉眼,身旁位置是冷的,昏暗的卧室透过一丝月光,隐约可见外面阳台上的人。
李既白半躺在沙发上,双腿撑开,左手扶着额头,右手提着一瓶快要喝空的威士忌。
月光如水,打在他半张脸上,映出空荡荡的眼神。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
可能真喝多了,手里的瓶子晃了晃,又敲在沙发实木腿上,发出一声脆响。
林深穿着棉拖,一点声响也无,轻轻拉开了阳台的推拉门。
李既白听到动静,眼珠转了转,继而定格在林深脸上。
“怎么不睡?”
刚睡醒的嗓音慵懒沙哑,有种平静人心的神奇力量。
见李既白没反应,林深慢慢走过去,蹲在沙发旁,仰头唤他。
“哥,”
他还是那么温柔,怕惊扰了什么,“你怎么了?”
一声哥成了压垮李既白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双目通红,眼泪汹涌淌下来,落进鬓角,跌在地板上。
他俯下身,一只手去扣林深的后脑勺,另一只抚上后背,压抑的哭腔让他呼吸不畅。
“阿深……你知道吗?我愿意用一切去换……那天晚上让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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