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楼道,夏里还在跑,不知经过几个红绿灯路口,她彻底跑不动了,弯腰,双手抵着膝盖,大口喘气。
春风料峭,呜呜地盘旋在空中。
她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下来。
公寓这边,夏景芸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嚣顾津南,把他当毛头小子看,殊不知,顾津南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算计,比她走过的桥都多。
顾家那些亲戚的嘴脸,比夏景芸难看多了。
顾津南昨天听夏里说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好,没想到这么不好,她姑妈连强奸这二字都能说的出来,他动了动嘴角,声音冷而寡淡:“随你。”
顾津南周遭的气压骤然变低,那双被碎发遮住的狭长眸子冷的不像话,像把锋利的冷刀。
夏景芸不敢直视他,她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能如此让人心惊肉跳,原以为顾津南只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顾津南倦怠极了,他给楼下的保安打了个电话,让保安上来请人。
公寓的门关上后,顾津南彻底没了睡意,他去冰箱拿了瓶咖啡,咔嗒扣开拉环,机械地灌了一口,懒散地倚着餐桌,眼眸里流转着思考。
易拉罐的冷气一点点渡给顾津南,他握着易拉罐的手指逐渐用力,易拉罐被捏成奇怪的形状,咖啡撒了一地。
顾津南给任子旭打了个电话,任子旭接电话的时候,重重地喘了口气。
顾津南调侃道:“哟,干事呢?”
任子旭关了跑步机,说:“嗯,干事呢。”
顾津南:“那麻烦你忍几分钟,有事找你。”
“说。”
“你帮我查一下夏里的家庭情况。”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后,任子旭问顾津南:“你认真了?”
顾津南没吭声,这事放在以往,他早就甩了夏里,甚至还会打压一下找他麻烦的那些人。
“这不是她照顾了我挺多次,帮她摆平点麻烦事。”
顾津南燃了根烟,咬在嘴里,只觉着身体的燥意寸寸生气,他粗暴的扯开睡衣,扔在沙发上,只单穿一条睡裤。
“啧,借口挺好。”
“尽量快点。”
顾津南说完挂断了电话,不想听任子旭瞎逼逼。
夏里回到宿舍时,柒时宜还没起床,宿舍一片黑暗,她悄悄地走床边,脱掉鞋子,上床睡觉。
柒时宜被床发出的吱吱声吵醒,她没睁眼,带着沉重地睡意问夏里:“里里,你回来了。”
“嗯。”
夏里轻声回。
柒时宜缓了两秒,强忍着困意坐起来,她看了眼手机,还不到十一点,以往这个点,夏里都是在图书馆学习,今天突然回宿舍,柒时宜有点不适应,她问:“你怎么没去图书馆。”
夏里拉被子的动作顿住,她眨了眨眼睛,说道:“早上去院系准备比赛了,现在有点困,想睡一会儿。”
柒时宜和夏里的床挨着,两人头挨着头睡,柒时宜一眼就看到夏里手上的纱布,她吱哇乱叫,问夏里手怎么了。
“昨天不小心划了下,没事,小伤。”
夏里揉了揉柒时宜的脑袋,“我快困死了,睡了。”
柒时宜动了动嘴角,没说什么,她能感觉到夏里很不开心,甚至有点失望。
柒时宜认识的夏里,是那种长相乖巧、越战越强的人,她从没在夏里身上看到过这种失望感。
夏里躺下,侧对着墙,紧闭着双眼,她在想,如果今天是现在才醒就好了。
柒时宜躺在床上玩手机,良久,她听到夏里很低声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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