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渣掉了一床。
顾津南从兜里拿出把折叠刀,拉开,用刀片敲着手掌,硬朗的眉骨间带着阴翳的冷,看顾谦的眼神,就像看待宰割的猎物,确定好下第一刀的地方,便开始屠宰了。
顾谦咽了咽喉咙,声音不知是抖还是沙哑,话说的不是很清晰,“你要干什么?”
顾津南冷笑声,抽出张纸巾,拿着另外一个高脚杯往上面砸去,这次玻璃崩的范围小了点,纸巾上聚集了一小堆玻璃渣。
他拎着纸巾把玻璃渣倒在盛有燕窝的碗里,慢条斯理地从衣柜里拿出条浴袍扔在床上,冷声对屋里的女人说:“出去等,别乱说话,否则我会把这燕窝一口一口给你灌下去。”
女人慌乱地拿起浴袍,裹在身上,光着脚出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谦时刻盯着顾津南的一举一动。
“今年的冬天有点冷,要不你别过了?”
顾津南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是以季节为单位的,那个时候,他的一年四季常常是不完整的。
有时候冬天被关进去,春天才放出来。
如果顾谦忘记了,那他出来的时候就是夏天了,甚至又是冬季。
“你、你想要什么?”
顾谦声音开始抖。
顾津南手里的刀轻轻扫了下顾谦的脚腕,扫过的地方出现条疤痕,开始往外渗血珠。
顾谦慌了,嘴巴张合着不知所措,他捂住胸口看着顾津南,想要打感情牌,却发现手里一张感情牌都没有。
“昨天的照片。”
顾津南提醒他。
顾谦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昨天干的蠢事。
“我昨天喝多了。”
顾谦话说的没什么底气,他自己也明白这些对顾津南意味着什么。
顾津南下巴一抬指了指铁笼子,“钻进去说。”
“我是你老子!”
顾谦额头青筋暴起,浑浊发黄的眼珠内掩盖不住的怒火。
“我说了,钻进去!”
顾津南第一次在顾谦面前怒吼,他的眼睛像嗜血的冷刀。
顾谦死死抓着被子,别过眼不去看那刺眼的铁笼。
顾津南猛地拽动铁链子,顾谦被带着滚到了床下。
顾津南握着铁链子的手青筋暴起,他恨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他身上流着血液有一半是他的,各种情绪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顾津南再也无法镇定的像个没感情的机器。
夏里拽着老太太横冲马路的视频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敛了下眼尾,眸子又暗淡几分,垂眼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像看一条即将要死的狗一样。
顾谦从地上捡起件衣服,盖在自己身上。
顾津南俯身蹲在地上,手里的刀从他的脚腕上往上游走,越往上,刀刃越往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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