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无法想象茉莉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何况,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写字。
他将红布紧紧攥在手中,与夏天一并走向神木林。
也许在那儿会有答案。
美伊让他进行的训练,他觉得一丁点进步也没有,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他与夏天都很喜欢。
而且在神木林永远能够求得安静,没有人会在那里大呼小叫。
他越过校场。
校场现在已经被成年的战士们占据,当他及夏天经过时,吸引了一群战士的目光,他们固然天天能看到这么大的冰原狼,但仍保持着好奇和适当的敬畏。
他不像莎莎那样喜欢被人关注,于是加快了脚步。
神木林的那摊池水深绿,他想起已经消失的阿多。
阿多最喜欢在池水里洗澡,喜欢在口袋里藏各种他喜欢的东西,在他进出花园的时候,阿多总是会憨笑地把各种零食递给他。
他想念马僮那张憨厚的脸,自从他消失了以后,他觉得心都是残缺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他也想已经去世的父亲、母亲,还有所有不在身边的兄弟姐妹们。
阿多他也死了么?会不会死在哪个阴暗的角落,我却无法发现?他伸手扣在鱼梁木白色的树根上。
这根树根的皮已经被磨得光滑,他的父亲、爷爷以及更高的祖辈们一定都摸过,甚至他的母亲、各个兄弟姐妹们。
他们都在哪?
旧神啊,能够给我一点启示么,他想。
如果我也死了,我一定能够看到你们,找到你们吧?听老奶妈说,信仰旧神的人死后会回归自然,与自己心爱的人在山林之间与所有逝去的信仰者们一起共舞。
我一定能够看到历史上所有的布兰登吧,他们是什么样子呢?他们愿意和我共舞么?一定愿意,我也姓史塔克,只是我更小一点,除非他们认为我不懂事。
心树的树叶在他头顶摇摆,他什么内容也看不到。
通过这些树叶,他看不到山、看不到远方,听不到父母的声音,听不到他祖辈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他感觉沮丧。
美伊说,只要练习就有进步。
可是他还没有入门,她就已经离开了。
他感觉自己哭了。
夏天在他旁边蹲了下来,将硕大的头颅放在了他腿上。
于是他双手环抱着夏天,将脸整个深入它温暖的毛发中,良久良久。
一股温热传来,就像流水就下,自然而然。
他听到了。
他感觉听到了自己强健的心跳,听到了风的声音,听到了树叶落在池水中的声音,也听到了远处校场发出的刀剑相交的微弱声响。
他也闻到了。
他闻到了聚集在池底的树叶腐烂后上浮,气泡碎裂后释放的味道,闻到了微风从士卒松上吹来的松油味,闻到了窜在林间的松鼠味,还有泥土的清香味,隐藏在泥土下的虫子浓厚的腥味。
他感觉再也没了紧张,没了焦虑,没有了慌张,也没了期待。
他没有了对波顿的恐惧。
那是某个小男孩藏在心中最里面的东西,他翻来找去,没有了,一丝一毫也没有。
他没有了焦虑,没有了他所不知道的问题,没有了年轻的布兰登史塔克无法承受的责任,也不再有不切实际的想象。
他没有了慌张,他再也不用为学士的不满意而慌张,再也不用担心他是不是认为他在撒谎,或是任性或是不努力。
他觉得,也不用再为弟弟慌张,也不用为其他姐姐的安全而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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