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楚晋的手,对方也轻轻地回应他。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字道:“开、城、门!”
轰然巨响,城门缓缓向后敞开,旷野的风从缝隙中席卷而来,将两人的头发吹得飞扬。
沈孟枝拔出腰侧长剑,眉眼冷沉,剑芒如虹,正指玉膏的方向。
“龙血骑,”
他声音平静,“随我往玉膏,斩乱贼,杀萧琢!”
马蹄雷响,万人怒声。
“杀——!
!
!”
……
烈马奔腾,剑光白芒,所过之处,疾风随之而至,草木尽伏低,如寒霜过境。
沈孟枝猛然一勒缰绳,马蹄扬起,嘶鸣声划破云霄。
他停了下来,目光没有多少情绪,自山坡之上放眼往下望去。
天光大亮,玉膏城前,密密麻麻的兵马已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严阵以待。
两军对峙,他与对方阵前的将领遥遥对视,缓缓开口:“……娄崖。”
萧琢手中,最后一员大将。
娄崖眯起眼,远远地望了过来。
数载岁月,他两鬓已白,只是脸上依旧阴云密布,神情僵硬,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娄崖不冷不热地笑了声,慢慢道:“沈家的余孽。”
“你一介燕陵的叛徒,投奔了大秦,勾结你身边这位大秦的摄政王,如今又不知悔改,妄图反咬燕陵一口。”
他的嗓音也沙哑难听,令人不舒服,“沈孟枝,你有何脸面再回来?”
沈孟枝的声音冷淡地响起,不咸不淡:“我也要问一问萧琢,他还有何脸面做燕陵的国君?”
他将先王的遗诏拿在手心,未等展开,娄崖的神色已是一变。
“你……!”
沈孟枝神色平静至近乎冷漠,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在这片旷野上清晰地响了起来。
“请娄大人去地下,问一问先王,他本欲传位于谁。”
他说,“问一问祝荆山,萧琢为何要对他斩尽杀绝。”
“问一问我父亲,问一问数年前玉膏死去的士兵和百姓。”
他遽然提高音量,质问声响彻天地。
“——让燕陵亡国的,究竟是谁?!”
军心动荡。
娄崖恨恨咬牙,拔出剑来,森然道:“别听他胡说八道!”
沈孟枝轻笑一声,又随风散了。
“那我就送你去地下。”
他喃喃道,“跪着忏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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