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奶奶赶到时,医女刚把完脉。
“大夫,这是怎么了?”
祝奶奶问。
刚才王澜只说荆园里出了要紧的事儿,也没说原因。
她来了才发现,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正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的躺在床上,此时不省人事。
医女沉声道:“她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几日又劳累过度,再加上方才在烈日之下跪了一个时辰……现在胎像不稳!”
祝奶奶差点没站稳,不可置信地看着床榻上小小的姑娘。
站在人群之中企图掩盖自己存在感的马倩倩,也瞳孔震颤!
她竟然不是唯一一个怀了祝武宣遗腹子的人。
马倩倩盯着软榻上意识尽失的少女,眼里浓浓的怨毒妒忌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万一,她只生下一个女儿,而绵竹诞下一名男婴呢?“奶奶,还请奶奶救绵竹一命吧。”
贺兰芝扯着祝奶奶的袖子,急得双眸通红如一只可怜的兔子,“绵竹身子不好,年纪又这般小,若是滑胎,她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祝奶奶手中拨动着佛珠,紧张看向陈医女:“你可有什么办法?”
“我施针试试。”
医女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包银针。
屋子里围着太多人,怕影响医女发挥,贺兰芝便将她们请了出去,与祝奶奶去了外间等候。
行走间,贺兰芝难免有些跛脚,祝奶奶脸色沉得可怕:“芝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
贺兰芝顿了顿,头几乎埋在胸前,“这都是妾身自己磕碰到的,养几日就好了。”
她一番委曲求全的说辞神情,祝奶奶是不信的。
“摔得这么严重,是因为什么摔的?”
祝奶奶眼底藏着深深担忧,“还有今日那孩子,怎会在大太阳底下跪了足足一个时辰?”
因着绵竹忽然出事,荆园乱作一团,也没人继续跪在那儿了。
丫鬟们更是早早就把烧成灰的锦缎全都收拾干净,所以祝奶奶来时并未察觉到异样。
贺兰芝眼眸中渐渐蓄满了泪,却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她轻咬薄唇,吸了吸鼻子,才软着声儿道:“这都是为了学府上的规矩……”
“什么规矩能让人跪到昏迷过去?”
祝奶奶顿住了脚步。
王澜焦急道:“少夫人,妾身知道您不愿得罪夫人。
可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真要夫人折腾到大少爷的子嗣都没了,您才肯跟老夫人说实话么?!”
“住嘴!”
贺兰芝扭头呵斥她,“婆母这也是为了我们好!”
祝奶奶拨动佛珠的动作骤然停住,她微抬下巴:“王氏,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于是,王澜就将今日的事情全盘托出,也说了她们将锦绣庄改为青丝坊的事情。
祝李氏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时,祝奶奶已经听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娘,您怎么也在这儿?”
她总感觉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很不友好,但她这时候更关心绵竹肚子里的孩子,“里面怎么样了,腹中胎儿可保住了?”
祝奶奶狠狠剜了她一眼:“我竟不知,我祝家竟有这么大的规矩,能让你亲自来折磨这几个孩子!”
“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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