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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穆愣了愣,就见対方微微点头,然后调转马头,动了动脚蹬走远了。
……严重怀疑是商辞昼这醋精暗地里和李隋川打过招呼,不让与他多说话。
容穆拿起李隋川留下的东西一看,才瞧见那是一节嫩树管子做的小哨,恐怕是这位少将军随手送给他解闷的。
他拿在手中捏了捏,软软的,还带着树枝的清香与一点雨水的痕迹,容穆缩回马车中,正埋头捣鼓了两下,手中的东西就被人捏了过去。
“欸!”
商辞昼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捏着那短哨打量,随之评价道:“好手艺。”
容穆夺过来:“这是人家送我的!
你想要自己做去。”
商辞昼眼底闪过暗光:“李隋川这手艺还是跟孤学的,容穆,难道你忘了亭枝阙的摆件了?孤做这些小玩意可是一把好手。”
容穆哦哦两声:“你厉害你厉害,你是天选之子。”
商辞昼笑了一声:“亭枝,吹个曲儿给孤听听。”
容穆:“……叫我吹曲子?你不怕耳朵遭殃我就吹。”
商辞昼听着外面的雨声,缓缓道:“孤不怕,你做什么孤都喜爱。”
容穆理了理衣摆:“行,你等着。”
说着他将短哨逼近唇边,李隋川这东西做的极为巧妙,甚至还开了几个小孔分了音阶。
容穆微微一动嘴唇,一截扭曲的音色就蹦了出来,而商辞昼巍然不动,仿佛听的不是滥竽而是天籁,容穆见他捧场的厉害也不太好意思摆烂,循着之前听过的一段音符摸索着断断续续的吹了起来。
夜风萧瑟,但因为入了皇家围场护卫森严,没有令人心慌之感,反倒惬意了许多,这般夜雨,最是适合入眠。
容穆吹的入神,没有发现商辞昼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手指在膝盖上悄无声息打着拍子。
皇驾之后,怜玉叼着一根路上的野草躺在小马车上,有音符声从前方传来,他咬了咬嘴中鱼钩状的小草,猛地坐起了身子。
是主人——
主人怎么在吹一莲在水!
怜玉的一莲在水还是曾经在东宫当锦鲤时,听小时候的容穆吹奏学到的,他日复一日的学了十年,才勉强将整个曲子吹齐全,但容穆就算失去了曾经的记忆,随便捡一捡也能重拾往日天赋。
那秃驴说一莲在水可以勾起皇帝的回忆,也不知主人此番随意吹奏,又会叫商辞昼想起什么东西。
禁卫在外值守,容穆盘着腿坐在天子车驾内,全大商最尊贵的人特意支起了一截长腿,供他舒舒服服的靠着吹曲子。
感觉越来越対味,容穆微微闭上眼眸,脑中好似出现了一片盛放的莲花池,有轻舟泛于其上,天水一体,映着华丽的宫廷檐角,雅致又奢靡。
商辞昼出神的看着容穆脑后的发铃,一阵风恍惚吹进来,叫他微痛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已经许久没想起来的人。
——南代王,或许应该叫曾经的南代太子。
当初他丢下容穆,离开东宫,就是为了去离洲境见这位曾经的南代太子。
离洲境距离大商京都路程极远,与南代一座边境小城接壤,商辞昼闭上眼睛微微吐出一口气,脑海中想起曾在离洲境见到南代太子时的情景。
対方与他差不多高,下半张脸戴着铜面不露唇齿,满身银甲站在距离离洲境不到百米远的南代城墙上,彼时都是英挺的少年郎,商辞昼只以为他心存不轨又要卷土重来,没想到対方只与他交涉了一件事情……
“此前我南代战败,曾送了一王莲给太子殿下,太子可曾记得?”
商辞昼抬起下颚,安抚了一下身下的马匹:“自然记得,怎么,你们南代不会一盆花都舍不得给本太子?”
対方诡异的沉默了几息:“莲花我南代多的是,但唯独这一朵王莲是本殿下从小照顾大的,我此前传信与你,叫你来的时候带上王莲,就算本殿下多掏些金银都可,只要能换回此莲,你为何没带?”
商辞昼冷笑了一声:“路远迢迢,山高水急,你叫本太子如何给你带?当初送过来的时候倒是痛快,我还没听过送来的战利品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况且我东宫有一小奴,极为喜爱此花,往日里本太子动一下他都要哭闹许久,我极宠爱这个小奴,就将花予他玩了。”
商辞昼极为明显的看到対方捏紧了手指,指尖青筋暴起,半晌才微微松开。
“王莲在你东宫?”
商辞昼:“正是。”
南代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此花珍贵无比,我父王直接从我的池子里挖的,王莲娇嫩极不好养,你根本养不活他,三月之内,本殿下会亲自前来大商京都,愿用百朵极品换此一朵王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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