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只退不进人财尽失的道理我懂,只是你别忘了,这事关全家人的大事,不只是你一人恩怨,打了败仗,破产事小,我还得跟着你坐一辈子冤枉牢。”
政月看了眼时间,“我去看看小嫂子。”
政迟语带威胁,“政月。”
“哎呦。”
她看他这样子都觉得恶心,她似笑非笑道,“在您眼皮子底下我能把他怎么着啊?就看看人家的伤。
真是有意思,这会儿知道攥手心里疼了,早干嘛去了?要我说,现在这样,全他妈是你活该。”
她看政迟那表情,越痛苦她越痛快,那口顺不下去的气儿总算是舒坦一点了。
也没再顾念,摔了门下楼去,随手拉住帮佣问,“小姚呢。”
“政小姐。”
她恭敬道,“拆线结束得很快,这会儿殷先生刚送医生离开。”
政月一顿,“他出去了?”
“是啊……”
哗啦——
院子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帮佣也是一愣,在书房里这动静常有,庭院中可不常有,忙同政月一起下楼查看。
哗啦——
又是一声碎响。
殷姚愣愣地站在庭院里,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摆放的东西。
他脚边有陶土与瓷盆的碎片,打翻的花盆反上来浓重的土腥味儿,土里埋着几朵紫黄相见的花。
他面前还有一排完好无缺的花束,鲜艳又妖异,一簇簇拥成一片,散发出称得上呛鼻的浓香。
政月见状,不解道,“那是香兰?”
还是政迟他母亲最爱养的那种。
帮佣也觉得奇怪,“这不是院子里的花啊,是谁送的?殷先生……?”
她试图往前再走两步,才发现殷姚的表情很惶恐。
惶恐极了。
她来到这里之后,殷姚一直都是松懈的,慵懒的,政先生把他照顾得很好,甚至有些过了头,因此她还从未见过殷姚脸上会出现这样害怕的表情。
他似乎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她有些没听清,见殷姚似乎并不排斥她在一边,便小心地凑过去,跟着念叨,“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殷姚甚至开始发抖,他像是做错了什么大事的孩子,慌张地看着四周,一遍又一遍,轻声地道着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政月还在一头雾水地瞧着,发现政迟似乎听见动静也赶了过来,他似乎很急,甚至微微喘着气。
“姚姚。”
殷姚听见政迟的声音,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血变得透凉,脸色刷地翻白,他颤抖着转过身,红着眼,正对男人的时候,脸上表情只有无尽地畏惧。
“对不起。”
他惊恐地看着政迟,像是在躲避什么怪物,一步步后退,“我真的不是故意摔碎的。”
“什么对不起?到底怎么回事。”
那孤零零站在花中的人像是快要碎了,政迟虽深感诧异,却没时间疑惑,殷姚这副样子看得他五脏俱震,心疼到快碎掉,要上前去拉他。
尚迈出一步,却发现殷姚见他沉着脸走来,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吓得自己猛退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他呼吸失序,已经恐惧到极致,“我知道……这是他的花,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殷姚看着政迟,恍惚又疯癫,只不停地说着,“我不是故意要碰他的花。”
像是很痛苦,像被什么追赶着,颤抖着说,“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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