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得不将敞开怀的上衣“脱”
了下来。
束维占根本不觉得疼痛,也忘记了疼痛,他拉动枪栓,大叫道:“站住,不然我要开枪啦——”
他真的差点儿开枪,但最后的一瞬间,他止住了将要继续下去的开枪动作,因为两名歹徒跑到了停机坪的另一侧,在借助着飞机的“掩护”
而逃窜,他贸然开枪,不仅不会击毙歹徒,反倒会使飞机受“伤”
。
他手握钢枪追了过去,看见两个黑影已经跑到了远处的草地里,如野兔一般没命地狼狈落荒而逃。
直到此时,束维占才感觉到了剧烈的伤痛。
他摸了一把左脸颊,手上立即沾满鲜血;而他左臂的疼痛更是钻心。
他放下钢枪,用右手抚了一下伤口,在夜的微光下,可见左臂的伤口处仍在流血,便在心里祈祷血流快快止住。
他又拿起钢枪,步履略显沉重地走到岗亭,坐了下来,他看着怀抱的钢枪,脸上却现出笑意,忍不住把脸贴在枪膛上,他为自己守护好了飞机而欣慰,他为自己保住了手中的钢枪而高兴,钢枪在他们警卫连战士们的眼里心里,确乎比他们的生命还要更加贵重。
束维占脸上、臂上的血仍在流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坐在岗亭出入口下的束维占忽然又听得不远处有了响动,他警觉地站了起来,看到的是一个大大方方很镇定的身影在渐渐向他接近着,他便明白了,是来接他岗哨的战友,他还想起来了,前来接他岗哨的人,是梦独。
他出于养成的惯性大声问道:“什么人?口令!”
“燃烧——,回令!”
是梦独的声音。
束维占忘了回令的内容,便大声叫道:“梦独,我忘了回令是什么了。”
梦独听出了束维占声音里间着颤抖,高声问道:“束维占,你怎么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束维占面前。
束维占没有站起身来,而是痛苦地对梦独说:“梦独,我,我受伤了。”
“束维占。”
“我遇上歹徒了。”
束维占说。
梦独赶紧拉束维占来到机场跑道边上,那里离地面上的灯要近一些。
梦独看清了束维占脸上的伤和左臂上的伤,他看见束维占脸上的伤已经止血,但左臂上的伤依然鲜血直流。
他三两下脱掉了自己穿在外衣里面的白背心,将伤口周围的血管勒紧,采取了简易的包扎。
梦独并不清楚束维占的具体伤情,更不清楚有没有伤及动脉,让束维占一个人走回警卫连营地,他放心不下;但他却不能亲自护送束维占回到营地,如此,岗哨上便没了卫兵,当然与脱岗无异,是重大事故,这是他这个代理班长的严重失职。
他想了一下,对束维占道:“束维占,你忍一下,在这里坚守岗位。
我马上回连里,向连长指导员报告这个事情。
记着,你必须坚持住啊,等我回来!
还有,如果歹徒敢返回来抢枪,你要果断把他们击毙!”
“行,你去吧。”
束维占痛得直吸气。
梦独站起身来,拔步飞奔,直向警卫连而去……
兰连长和指导员等连队干部在得到梦独的情况报告后,兰连长当即打电话向场站司令部战勤值班室作了报告,而后与乔排长等人在梦独的带领下火速来到了束维占值守的哨位上。
只是过了片时,一辆吉普车开来,车上坐着陈参谋长。
原来,这个夜里场站的值班首长是他,他在得到场站司令部战勤值班参谋的报告后,即命驾驶员立即起床而后一起驱车飞速来到事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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