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由曲折归于平淡,仿佛两人奇妙且默契地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谁也没再制造波澜。
林重可能是因为累了,他是陈路生买下的情人,人付了钱,他收了钱,理应得有个情人的样子,而陈路生也不再提爱这个会激发矛盾的词了,他明白自己没资格要求林重的爱,也没资格要求林重接受他说他爱他,能有默默无声爱林重的机会,他就满足了。
他们像对小情侣般住在一起,一起吃饭,晚上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情动时互相抚慰。
可他们彼此也都知道,这份平淡很浅显,只需把头稍微往下面缩一缩,就能看见他们仍身处风暴中,脚踩在风眼上。
什么都没有解决,只是一切被视而不见罢了。
戒烟戒酒的过程并不顺利,林重还是会偷摸去抽一根,在陈路生睡着或者没空管他的时候,被陈路生发现,耍赖地亲陈路生一口,陈路生也就没脾气了。
瘾上来时,他们会疯狂地接吻,仿佛对方的唾液里有尼古丁一样。
接吻,上床,疯狂发泄。
两人都不去公司,在家里厮混,陈路生靠一台电脑和手机远程处理公司的事务,从早到晚十几个电话,每天都有线上会议,林重则买了一堆财管和经济法的书,一天到晚不停歇地学。
林重大学学的金融学,他爸妈不知听谁说的,金融赚大钱,他那会儿也什么都不懂,上了大学后才知道这专业很吃背景和人脉,还有钱,可这几样林重都没有。
毕业那会儿林重凭着优秀的实习经历和获奖经历,以及名牌大学的学历,才通过的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招聘,后来工作黄了,又错过了招聘季,还瘸着腿,那时候林重一边打工一边寻思别的出路,最后自学了会计专业的书,考了初会,回到这边之后也是做的财务相关工作。
他之前是想在会计这一行发展下去的,所以之前一直想把CPA考下来,前年已经考下来四门了,去年的时候本来要再考两门的,但当时他哥生病,他被他妈叫去陪床,就没去成。
在他妈眼里,什么都没有他哥重要,总是那一句,什么能比你哥的命重要。
也没错,他哥的命确实最重要。
现在这段时间,正好闲得无事可做,林重可以继续学。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碎了,林重就自己把自己慢慢拼起来。
林重放下笔,拿起空了的杯子走出书房,书房被他占了,陈路生这几天都是在餐桌上办公开会的。
餐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看得出来,邮件只处理到一半。
陈路生正在厨房里切橙子,厨台上放着一个裂纹横生的陶瓷杯,那杯子被林重摔坏后再拼起来也用不了了,漏水,但就一直放在那儿,没有丢掉。
看着那个杯子,林重想,不止他想把他自己拼起来,陈路生也想。
可惜,他们两个都不太会拼,都很笨拙。
陈路生听见声响,转过身,看了眼林重手中的空杯子:“我帮你。”
他拿过林重手中的杯子去倒水,一边倒水一边说:“没水了,你喊我一声就行,我过去。”
杯子倒满水,陈路生把杯子递回给林重。
水温正好,不烫人,林重拿着杯子,转身回书房学习。
过了一会儿,陈路生把果盘端进书房,喂林重吃一点水果,林重学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不喂他,他一天都不知道吃水果。
晚上陈路生准备好木桶,倒水放药包,给林重泡脚,木桶足够将林重的小腿也泡进去,在大腿上盖上一层毯子,捂一会儿汗。
这两天陈路生还研究起了艾灸,天连着好几天都是晴天,林重的腿倒没怎么疼过,前天晚上下了点雨,林重在睡梦中感觉到疼了,轻微的,并不明显,就一会儿,然后很快就感觉不到了,而那天晚上陈路生一听见雨声就醒了,爬起来给林重揉了一晚上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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