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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臣朝旁边使了个眼色,殿中的宫女太监们随即便退到门外,连门口的人都撤走了,只大门敞开,算是避嫌。
他也不管张太后,径自捡了位置坐下,轻啜了口茶,后才道:“太后娘娘说错了吧,要不是微臣,恐怕太后娘娘与先帝早为端王和成王所杀,人说贪心不足蛇吞象,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先帝?什么先帝?”
张太后闻言脸色瞬时大变,死死盯着他道,“我的皇儿......皇儿......”
“太后娘娘放心,先帝的遗体尚未找到。”
谢良臣放下茶盏,缓声道,“不过臣与圣仁太后都觉得册立新君的事不能耽搁太久,先帝虽无遗体,亦该早办丧仪。”
“我的皇儿没有死!”
张太后猛地站起,却因身体太弱,头晕目眩,又跌回座位上。
谢良臣扫她一眼,凉凉开口:“太后节哀顺变。”
“呵呵,本宫不需你这贼子假好心!”
张太后手撑在软塌之上,气息微喘,脸上冷笑连连。
“太后既知保重凤体就好,否则新帝登基的典礼,太后娘娘恐怕是不能参与了。”
谢良臣神色未动,语气依旧平淡如常。
“哼,本宫现在就告诉你,你休想!
只要一日不找到我皇儿,本宫便一日不答应册立新君!”
谢良臣站起身,眼眸半阖看着张太后道:“臣已是来通知过太后娘娘了,若是太后娘娘那日身体抱恙不便出席,那也只好随娘娘的心意。”
言罢,谢良臣再不理头后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头也不回的走了,同时命人将早就起草好的诏书送去皇后宫中,让其用印。
江婉原本弱质女流,江牧也一直按着世家贤妇的标准对她进行教养,因此虽勉强也可承担国母之责,但实际却无甚胆识,更无政治觉悟。
她初时还担心谢良臣也要来威逼她,该找什么借口避而不见,后听闻他直接出宫了这才将提气的心放下。
只是在看清楚诏书上所写内容之后,她终究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方寸大乱。
谢良臣送过来的旨意有两份,一份是以两宫太后的口吻写的让新帝即位的诏书,李太后那边已经用了印,另一份则是以新帝的口吻写的一份立宪诏书。
这份诏书用词简练,内容虽涉及朝政,但江婉大体也能明白,这是一道关于律法方面的诏书,而且是在限制皇权。
因此江婉根本不想盖上自己的凤印,同时打算让人出宫去请自己的兄长进宫商量,哪知却被詹士府以国丧期间,外男不便入内给拒绝了。
孤立无援,江婉惊惧谢良臣要对他们母子下毒手,熬了十天,整日的忧惧难安,最后也没等到谁来相救,只得无奈盖上了凤印。
谢良臣拿到诏书,确认无误之后,随即便令詹士府开始准备融安帝的丧仪和半月后的新皇登基大典。
这边祝明源与葡萄牙人的谈判也出结果了,对方一开始拒绝了两千万两赔款的要求,表示太多,至少要减半。
对此,祝明源也没说其他,直接带着对方谈判使臣参观了一下军营,并告知他们,若是拒绝,那么双方只好再次交战,同时若他们再次战败,那就不是两千万两的赔款了,土地也要割让出来,由大融驻兵且派官员来上任。
这一套流程葡萄牙人最是熟悉不过,他们殖民其他地方时,也是如此。
先武力占领,然后派兵驻扎,设立总督衙门,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残酷掠夺,将对方原住民当做牛马一样随意杀害践踏。
以往他们行此事时,只觉得丛林社会,就该是谁的拳头硬,那么谁就能活得好,弱者不配为人。
如今同样的事即将落到自己头上,他们方觉此事难以接受,太过野蛮血腥。
所以在他们认可的“武德”
威逼下,这些人终是答应了条件,只是道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先给一半,剩下的写下欠款文书,又以国中一个港口的使用权作保,双方总算就此彻底达成协议。
消息传遍全国,无人不为之高兴,毕竟这可不仅仅是扬我国威,更是带来了一大笔财富。
不说别的,就说万一哪出发生天灾,朝廷也有了足够的银钱来赈灾,这可是关乎每一个人切身利益的大事。
为此,当谢良臣与朝臣们商议,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融安帝久未找到,宜早日发丧之时,几乎也没什么人提出异议。
只一点,那就是是否要皇后,也就是将来的圣母皇太后垂帘听政,此事稍有争议。
谢良臣的主张自然是国事自该由内阁处理,皇后不懂政事,参与朝政只会扰乱朝廷原有的运作。
但是支持的人却道,先帝自大婚后方才不用两宫太后垂帘听政,如今新帝才两岁,怎能临朝?恐怕是连坐都坐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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