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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二弟并不会打他手心,甚至他要是把对方教过好几遍的字写错了,他二弟不仅不骂他笨,反而会语气十分平静耐心的问,“你觉得是这样吗?”
,“要不你再好好想想看?”
这样温和,可谢栓子还是怕。
只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每天都盼着二弟回来教他。
因为他现在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而且每次他写对后,他二弟都会称赞他,所以虽然答不上来的时候他很难受,但答上来后却会很高兴。
两人蹲在地上头挨着头写得认真,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动静,知道是赵荷花回来了,两人就又慌手慌脚的把地上的字拿鞋底抹去。
“你们在干什么?”
赵荷花不止一次见到两个儿子蹲在院子里嘀嘀咕咕,而且每次地上的土都有被树枝划过的痕迹,也不知道在干嘛。
“没......没干什么。”
谢栓子对于欺骗母亲还有点心虚,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谢良臣看形势不对,立刻接话道:“刚才地上有队蚂蚁,我跟大哥正赶蚂蚁玩儿呢。”
赵荷花看了看地上,没见着有蚂蚁,可也没发现其他异常,便不再多问,转身回了屋。
谢栓子和谢良臣两人长舒一口气,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这样兄弟二人互相打掩护读书的日子只持续了一个月,因为地里的麦子彻底成熟了,谢家开始忙着收麦,而谢栓子也要跟着去地里捡麦穗和遗落的麦粒,所以二人读书的事只好暂时中断。
谢良臣把情况跟谢平说了,对方也表示理解,毕竟平顶村现在家家户户都要忙着割麦子,就是谢家大房也不例外。
从收麦子开始,谢良臣每天便比以前忙了不少。
谢石头夫妻俩一般会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去割麦子,因为要是等到太阳大了,麦穗被晒得太干,麦粒就会很容易掉到地上。
然后等夫妻两人割完,开始把麦子往回挑,谢栓子就要背着背篼捡麦穗,而谢良臣则要去地里给他们送水,回来后再生活做早饭。
有时他还在灶房里,中途小妹醒了,他还得进去给她换尿布喂米汤,而三弟谢狗蛋,虽人小干不了活,可谢良臣也得看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跑,或者去危险的地方。
等忙完这些,一家人简单吃个晌午饭,两个大人就要晒麦子并准备给它们脱粒,一般村人脱粒都是用一种叫做“梿枷”
的工具。
这个工具十分简单,手柄是一根长竹棍,直径一般以手掌能握住的尺寸为宜,顶端上以火烧炙后弯曲固定住一段一尺多长的木棍,而木棍上再套入用竹子编成的方形长片,以其为轴可旋转竹片。
当人用力将手柄扬起,竹片就会旋转往下重重的拍在麦穗上,这样既能将其中的颗粒震出,又不会将麦子捶扁。
夫妻两人各拿了个梿枷拍麦子,谢栓子跟在后头将麦秆翻面,这样等爹娘再打第二次后,基本上麦粒就脱得差不多了。
他们忙着,谢良臣同样也不能歇,因为一家人现在几乎是整天都在忙,所以从早到晚身上不是汗就是各种灰尘草屑,既然要换衣洗澡,那每天就有一大堆的衣服要洗。
谢家没有井,事实上平顶村总共也只有一口井,就在村中央,而前后的两条河沟又实在太远了些,一般很少有人会去这么远的地方洗衣服,所以都会去井边洗。
谢良臣也不例外,而且因为井边一直有人,所以即便他到了地方,因着人小打不上来水,也会有村民帮他把水提上来。
把桶放好,谢良臣谢过帮他提水的村民,才刚在一块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的石头边蹲下来,对面就走来个十分眼熟的人。
“哟,这不是谢家二小子嘛,许久不见倒是越来越机灵了,哪里看得出来半点傻气。”
女人嗓音尖细,且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怨气。
谢良臣只当未闻,将衣服浸湿后拿出放在石头上,然后握着捶棒开始“梆梆梆”
的捶打衣服。
黄氏见谢良臣没理她,恨得咬牙。
之前她怕谢家这小子再出幺蛾子,因此才凑了二两银子想着把事情尽快了了。
可后来见这小子真的没事,而且也除了最开始有点不太认得人之外,后来也没见有什么疯癫之举,黄氏就觉得肉痛不已。
再加上上次自己儿子回来告状,说对方故意把他绊倒让他滚下了山坡,身上有好些擦伤,可偏偏却没一个人看见,对方也抵死不认,她就恨得想敲这混小子一顿。
“谢家这二小子可不傻哩,以前是呆了点,可现在你看他多勤快,还知道帮着家里洗衣裳,比你家大头还能干呢!”
旁边一个妇人笑着接话道。
“他婶说得是啊,明明不傻,可谢家却偏偏要我出了二两银子的医药费,你说我是冤是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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