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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婶子,你家大头拿石头砸了我家狗剩儿,几乎就要了他的命了,我还没去报官呢,你现在竟心疼起几个药钱来了?!”
赵荷花有点生气了,站起身与她理论。
谢石头心中也不忿得很,不过他嘴笨,不善于与人掰扯,便站到自家妻子身后,算是给她壮胆。
黄氏见状立刻一拍大腿,假嚎道:“哎哟喂,这人都醒过来了,谢家人却偏偏要讹我家的银子!
都说人善被人欺,这被赖上了可怎么得了啊!
我们娘俩算是没有活路了!”
真是越说越不像,赵荷花冷哼一声:“你家牛山可还没死呢,你也不必在这里装什么可怜,要是你不愿赔,那咱们就到官府说理去!”
说着她就打算拉着黄氏往外走,泼辣的劲头十足。
黄氏被她拉着,死活不肯挪步,更在心里暗骂牛山窝囊。
听说出了事,甚至很有可能闹出人命,他吓得连面都不敢露,只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上门道歉,还说什么免得两家起冲突,真是个怕事的窝囊废!
“呵呵,荷花妹子,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用得着去官府,再说要是没先寻了村长里正,咱们就是去了不也得先挨上一顿板子,何苦来哉?”
黄氏干干的笑着。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赵荷花闻言立刻朝大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请村长,同时对黄氏道:“这可是你说的,等村长来了,你可别说村长是帮着我们。”
话头被堵住,黄氏在心里恨得咬牙,可比起去衙门,她还是宁愿让村长来,即便村长就是谢家人,是谢狗剩的大伯。
平顶村共有大概六十来户人家,虽然村子不算小,可是能认识字却不多,而考□□名的就更少了。
这么多年也只有谢正一个人考中了童生,加上他处事公正,他当村长倒是众望所归。
原来谢家已经去世了的谢老头曾做过货郎,攒了些钱后便娶妻生子,生下了谢平、谢安两个儿子。
为了不让子孙后代都在泥地里打滚,有些家底的谢老头便寻思着送一个儿子去上学,刚好老大谢平比幼子更加聪慧,又是老大,便让他去读了书。
可惜这个时代要想考□□名可不是这么容易的,谢平天资不够,家境也不好,读了几年书,都没什么长进,后来他觉得拖累了家里,更不愿弟弟供他,就坚持回家种地来了。
不过他虽天资不行,读了几年书后眼光却是开阔了些,攒了些钱后,便让儿子谢正也去读书,还特地送他到了镇上,就为了让他能有师父点拨,盼着他能开窍。
而谢正也果然不负众望,在二十多岁的时候终于考中了童生,且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放弃考秀才,两个儿子也先由他教着在认字。
至于谢安这一房,直到传到孙子辈,也就是谢良臣穿来,也没出一个识字的人,跟大房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甚至连起名字也泾渭分明得很。
谢安生了两个儿子,取名分别取名谢铁柱,谢石头(男主爹),谢平生一男一女,男孩取名谢正,女孩取名谢成芳。
而到第三代就更是提也不用提了,几乎就是捡着贱名取的,就图一个好养活。
谢正被请来了,屋里人也让开些位置,给他腾了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谢正看向一旁的谢石头,出声询问。
谢栓子不明白,明明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告诉过他这个大伯父事情的原委,怎么他大伯父还要再问一遍呢?
谢石头也以为是儿子忘了说,便准备再给自家大堂哥说一遍,无非就是两家小孩打架,其中牛大头拿石头砸了他家狗剩儿的头。
赵荷花一见丈夫准备开口,立刻先出声道:“村长你可得给咱们做主啊!”
赵荷花先声夺人,随后便绘声绘色的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平顶村的小孩儿不少,其中年纪大些的会下地帮着干活,十岁以下的则基本待在家中,而在此之余,免不得就会在村中各处闲逛。
例如到山坡上摘野果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沟摸河蚌小鱼儿,这些活动算是村里孩子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更是平日得到零嘴儿的唯一方式。
而这些孩子的头就是牛大头。
他今年9岁,又是家中独子,生得壮,力气也大,胆子更是不小,所以很多小孩都愿意跟着他。
谢狗剩也不例外。
只是牛大头却有些嫌弃他,觉得他麻杆似的,又没什么用,除了吃的多,胆子还很小,所以便不许他跟着。
可他不许,谢狗剩却馋嘴,因为今天他们要上树去掏鸟窝,而且已经打算好了要把蛋煮来吃!
凡是这种活动,一般讲求的就是同心协力,见者有份,谢狗剩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到了地方,牛大力让他爬到树上陶鸟窝时,他一点也没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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