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摸背后,冷汗涔涔,背心已经湿透了。
又是这个噩梦,经年挥之不去。
肺部仍然残留着溺水的疼痛,他深呼吸着,在枕下摸出针剂。
药液注入静脉,长舒了一口气,才从逐渐平息的耳鸣中拾到呼叫器里传来的声音。
“医疗上尉听到请回应!
请立即回应!
尼伽少将有要事召见你!”
“收到。”
梅杜沙沉声回应,目光扫到屏幕上的时间。
凌晨3:15。
这个点召见他,是有什么紧急的行动么?
来不及换下湿透的背心,他迅速套上军医制服,一只手将纽扣系到领口最上一颗,一只手推开舱门。
甫一看见门口站着的人,他脸色就冷了下来。
“这么紧急,什么事?”
右眼带着一道锯齿状刀疤的中年军官上下扫了他一眼,咧了嘴角,压低声音道:“谁知道呢?或许少将是有什么特殊需要吧。”
听出这话里的暧昧之意,梅杜沙懒得搭理他,径直朝通往指挥舱的通道走去。
提姆低哼了一声,盯着他的后脑勺,心底又涌起那股子抓住他那丝绸般漂亮的银色短发,朝墙上狠狠撞的暴虐冲动。
是撞死还是撞晕呢?
不,要撞到他跪下来露出求饶的表情才好,这家伙成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实在太令人难以忍受了。
在这个舰队里,大抵鲜少有像他这么见不惯梅杜沙的人。
毕竟在这个全是男人的地方,谁不喜欢“帝国玫瑰”
呢?
当然诸如此类的绰号,还有“帝国明珠”
等等,只是尤以前者广为传播,这些可笑的娘们兮兮的绰号是何时流传开来的他并不清楚,或许是梅杜沙进入军队里的第一日,又或许是他初次随尼伽少将出现在帝厅之时。
仅仅是一次短暂的露面,便令整个圣比伦帝国都飘满了梅杜沙的各种偷拍照片。
一头银发,油画里走出来的古典冷艳的东欧美人长相,身上的皮肤比女人还要白净细腻,身形修长高挑,令他看上去气质很高贵,压根不像个被风吹日晒过的军人,无论站在哪儿,即便是置身黑暗,整个人都像是个发光体一样吸引着所有目光,想必这就帝政厅那些酸臭权贵会用“玫瑰”
和“珍珠”
这种肉麻的字眼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原因。
这样罕有的美人,留在军队里当军医实在浪费,应该献去伺候帝国议会里那些权贵才算物尽其用。
提姆在指挥舱门前停下,目光从医疗上尉的脸缓缓滑至他的第一颗扣子上,亵笑了一下。
不过,少将恐怕舍不得吧。
想起军队里那些不知真假的传言,他压低声音:“穿那么整齐,有必要吗,梅杜沙?”
咽喉贴上一道凉意,令人想到毒蛇的獠牙。
梅杜沙凑近他的耳根,声音很轻,甚至算得上温柔:“提姆上尉,假如下次行动你不幸受伤,我一定……亲自医治您。”
手术刀刃的反光里,提姆窥见了他那双久负盛名的眼睛。
他的睫毛长而浓密,阴影低垂,眼尾的弧度优美上扬,眼珠是很罕见极浅的冰茶色,冷冽,纯粹,又有些朦胧,几乎看不见人类的七情六欲,左眼皮上的红痣却极为艳丽,像一朵从雾气里悄然绽开的罂粟,有种足以蚀骨的风情。
与这样一双眼睛对视,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短暂的失神有时意味着死亡,而梅杜沙能够轻而易举的对任何人做到这一点。
提姆艰难的移开视线,咽下了末尾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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