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朽的眼力不错,这只卧足碗,该是明宣德年间烧制的,江山海水纹青花卧足碗。”
阮老爷子说完,这才将那只碗翻过来,辨清了款识,晓得自己说对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宣德江山海水纹青花卧足碗……”
曾华池将这个名字默念一遍,到底还是不死心,腆着脸,将其从阮老爷子手中讨要过来,翻过碗身,亲自辨认过,终于确认,这就是他上回在“知古斋”
见到的那对明青花珍品,其中之一。
要死了!
曾华池心想,他怎么就能忘了,姜曼容提醒过的,眼前这个年俏丽的小姑娘,和那个人关系匪浅。
曾华池咬了咬牙,心里也气:他原本也是记着这茬儿的,然而阮家“执照”
的事儿,爆出来已经有半个月,省城里赌审核结果的档口都开了两三处,沈谦那小子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曾华池试探多日,沈谦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足见他对这事儿全无半点关心,可临到头来,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耍了这么一出。
“老爷子,明宣德年的青花,件件珍品,这样规格和品相的,更是珍品中的珍品。”
“小蓬莱”
的老板赵立人表示叹服,“阮家竟然用这样的珍器宴客,实在叫人叹服。
敢问这只卧足碗,是从何处得来的?”
阮正源扭脸望着阿俏。
阿俏朗声应道:“我家的帮佣已经仔细查问过一圈了。
这件卧足碗是今天早上有人送到我家,正值我家正在打包各色厨具与盛器送到‘小蓬莱’这里,便混在我家的东西之内,一起带了过来。”
是了!
曾华池心想,这就对了!
他早几天就在沈谦的“知古斋”
见到了一对明宣德江山海水纹青花卧足碗。
姜曼容曾经私下里向他透露,说是任大帅任伯和最喜明宣德年间的青花,对珍品尤其看中。
因此曾华池百般设法,想从沈谦这里求购,将这一对卧足碗赠给任帅,搏一搏任帅的欢心。
可没想到沈谦这小子油滑,说是别的客商寄放在他这里的,死活不肯出让。
曾华池也只有作罢。
沈士安那小子到底是个商人,白花花的现洋他不肯赚,却肯将这样的珍品送给阮家,让阮家当做寻常的盛器盛菜用?
曾华池一想到这里,就咬牙切齿。
可是他又不敢得罪沈谦。
如今本省局势不稳,任帅南下用意本就不明,本省督军沈厚也并未见明显的应对措施。
可是这两省官场,本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界儿,不到最后水落石出的时候,谁也不敢就此下定论。
沈谦既然将这件卧足碗送来此间,令其堂而皇之地从阿俏手中托出来,在众人面前亮相,哪怕将这等珍品当做一枚最最寻常的盛器,也在所不惜……这,难道不是明明白白地提点曾华池:这姑娘,是他的人么?
“曾会长,曾会长?”
赵立人在旁推推曾华池,看到他脸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不免暗暗心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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