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看见玄冥王的亲兵,他心中一惊,连忙吩咐轿夫落轿,“快落轿,快落轿。”
不等压轿,桑县令就提腿踉跄的迈出。
多年的老寒腿,疼的他呲牙咧嘴,但此刻他已顾不上这些。
桑县令匆匆赶到谢玄马前,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会查出纵火之宵徒。
谢玄却目光棱锐如刃,反问道:“你如何断言是宵小纵的火?”
?
不是么?
桑县令一时语塞,他本是从谢玄异常的反应中揣测出来的。
可若不是宵小,又会是谁?
帝师被流放到这的事,官场上的人都知道,谢玄出手教训樊家那个二世祖,这个他也早有耳闻。
而这军中兵将冬衣延长交货期限的事,他也是之后才听说。
今连玄冥王都漏夜赶来,他怎能不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
此时城门都关了,虽说王府与这城门不过一墙之隔,但玄冥王能这么快来到此处,足已说明他对这次火情多么重视。
桑县令在谢玄深若冷渊的目光下,迫得他低下声去,“下官也是想,人都还没入睡呢,又是大冬夜的,怎能着起这么大的火?”
听闻火情时,他确是这么想的,才赶来亲自看看。
毕竟他刚了话,苏家就出了事,这不是在打他脸么?
正好瞄到那几个掌柜也在,桑县令立刻将人提了来,“你等与苏掌柜素有过节,她家酒楼起了火,你们就全都过来看热闹?”
刘三爷几人在商贾间虽有名号,但怎敢跟官府叫板?
尤其是看到连玄冥王都亲自过问此事,哪敢有半点隐瞒。
“……我等一直在屋内,苏小姐可为我等作证啊。
草民若是有歹心,何必又来这讲和?”
几人齐齐跪下,慕志满脸冷汗,声音颤抖地说道。
尽管身后热浪未熄,但在谢玄那如寒川般幽冷的眼神下,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动弹不得。
其他人也如历经漫长的严冬酷寒,周身在油煎火烤与冰雪刺骨间徘徊,汗水涔涔而下,浸湿了衣襟。
待几人言毕,他们颤抖着身躯,卑微地将头颅深埋于尘土之中。
桑县令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缓和:“假使他们真为纵火者,也无需张扬每人输掉万两之事……”
他并非有意为他们开脱,以掩饰自己处理事务的不公,遮盖商户联手打压新人。
实则,此事有着诸多蹊跷。
正如他们所言,在他们踏入赌局之前,无人预料到会输得如此惨重,又怎会纵火而焚?
毕竟,金银还未易手,人皆在局中,尚未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又怎会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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