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很平和,宛如覆盖在熔岩池上方的火山岩似厚重黑沉,可被压在下方名为“变态般灼热”
的岩浆却滚沸得快从地缝里喷出来了。
这死狼崽子摸到什么了啊啊啊啊啊白阮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厥。
“说话,白老师。”
郎靖风催促。
我听不懂人话,我是兔子在通过常规手段已经无法消除的巨大羞耻面前,白阮干脆自我催眠着沉默不语,冷酷得就像一盘冷吃兔
桶外传来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郎靖风把什么东西揣进裤兜了,过了一会儿,那只大手又探进桶,轻轻拨弄了一下白阮的兔耳朵,笑道“回家吗,白老师挺晚的了,明天我们都得起早呢。”
白阮不人、不动、不吭声,脊背微微弓起,低头闭着眼,把毛绒绒的脸埋进两只前爪中,团成一块白年糕,一心当兔,不问世事。
郎靖风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白阮细长的耳朵,一下下轻轻捋着,感受着指间的细腻温软,用略带蛊惑意味的声调道“白老师,你其实已经不直了,还有点儿喜欢我,就是不敢承认,对不对”
白阮把兔脸蛋埋得更深,几乎快要埋进肚子里了。
“叽。”
极细极微弱的一声从水桶中传出,如果不是郎靖风听力好八成听不见。
“说什么呢”
郎靖风搔搔白阮的后颈,“承认了不好意思用人话承认我要不是你学生,这会儿你是不是都得管我叫老公了说话。”
这次白阮可是怎么追问也不吱声了,誓将装兔子进行到底。
郎靖风心里有数,不再逼问,笑着用双手把白阮从桶底捧出来,用一条手臂将白阮托稳,另一只手拎起白阮的一双皮鞋,然后打开杂物间的门,一路悄然无声地潜行到教学楼后门。
出了后门,郎靖风使出一个极快的助跑,借着冲势蹬蹬蹬三步生生“走”
上后操场的矮墙,又鬼魅般安静地跃下,跑到马路边招手打车。
这天晚上,白阮全程维持小白兔状,与郎靖风零交流,不管郎靖风怎么逗他他都一脸听不懂人话的傻兔子样儿。
回了家,白阮趁郎靖风洗漱时偷偷钻进兔笼,与众兔宝宝打成一片。
他的原形天生体态娇小,虽是成年兔,但模样却不比这些兔宝宝大出多少,除非郎靖风把二十几只兔宝宝挨个抓起来闻一遍,否则根本认不出哪只是白阮。
“白老师你挺有办法啊。”
郎靖风腰间围着条浴巾,站在墙边的一排兔笼前,好气又好笑地着二十多枚活泼蹦跳玩闹的白色棉花糖,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把白阮原形的模样记得一清二楚,眼睛什么形,耳朵什么形,三瓣嘴什么形,嘴边左右各几根白须子,都得记得清清楚楚的。
一夜安稳度过。
第二天下午,白阮上完课赶到落霞观时,几乎没认出来这个自己住过七年的地方。
外墙破损还不算明显,可里面几乎全毁了,残垣断壁,满目疮痍,随处可见激烈战斗过的痕迹,青砖铺就的地面垮塌碎裂,泥浆外翻,隐约可见几枚足有大半个人高的巨大足印。
师叔难道怕哥斯拉白阮蹲下,捡起片瓦抚了抚,心里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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