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没有规则,不成方圆。
现在的元光大陆,早就没有了方圆。
鲲鹏生活在太古时期,依赖着天地初开残留的混沌清气而生,随着混沌清气的消散,这等异兽早就注定了沉睡至死的命运,而现在这头能苏醒并且在北海上兴风作浪,并不是因为混沌清气重现人间,而是因为原本分布于各地的灵气开始向北海倾斜。
这世间的灵气总是恒定的,向一方倾斜自然就意味着有的地方会变的稀薄。
“平衡被彻底打破了吗?”
白心离若有所思,“这样就基本无解了。”
徐世暄故作沉重的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你们八成是要跟这条大鱼日日夜夜相伴了。”
阿恬听着他们的对话,抬头向剑阵外望去,闪烁的星空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鱼鳍的下摆,这只太古异兽正对北海剑宗虎视眈眈。
那又怎么样呢?
她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冷漠的说道。
仙灵胡作非为,修士袖手旁观,这只不过是必然的结果而已。
天道并不会怜悯世人。
阿恬再次明确了这一点。
她也好,白心离也好,乃至徐世暄也好,都是一路货色,道种终归是道种,从根本上,他们就与旁人不同。
然而,天道并不是不会悲伤。
站起来走到剑阵边缘,阿恬把脸贴到了亿万星辰组成的圆壁上,而圆壁的外面就是鲲的鱼鳍,她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淌下。
阿恬感觉自己在一瞬间被割裂成了两半,她的内心平淡无波,肉体却在痛哭。
这是一种难言的悲恸,它并非为了仙灵的叛逆,也不为了修士的冷漠,更不是为了自身的悲惨,而是为了这方即将走向灭亡的天地。
阿恬从来不知道,亲眼目睹自身守护的世界走向末路,会是如此之痛。
痛到灵魂都会麻木。
“她跟我们都不一样,白心离。”
徐世暄看着白恬的背影说道,这一次没再故作亲热的去恶心身边的青年。
“我很讨厌你,但我还挺喜欢她的。”
白心离看了徐世暄一眼,越过他走到了少女的身边。
“大师兄,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
“因为……我们现在都是人吧。”
他最后这样回答。
阿恬并不是一个会伤春悲秋的女子,在脸上的泪渍被擦干后,她就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了。
“天地再怎么崩溃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她说道,“解决北海上的这头鲲才是当务之急。”
“问题是——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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