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巧上前拉住了郑景林的手,柔声道:“妾身中午的时候小憩了片刻,醒来之后找寻不见爷,一时间心里着急,就到了此处来等。”
“等了多久了?”
郑景林的心头泛开暖意。
花天酒地之时他一那些欢场女子不过是在寻欢作乐,各取所需,可是秋巧却是真心将他放在心上的。
他是郑国公的义子,自小本领又不出众,得不到郑国公的关注,如今秋巧一直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的感觉,让他十分受用。
秋巧垂下头,没搭话,她身边的小丫鬟倒是机灵,站在秋巧身后道:“夫人醒了之后便满宅子找公子,听下人说公子出门了,便到了垂花门这处等着,一直等到了现在。”
郑景林心头高兴不已,却故意冷下脸来,握着秋巧的手紧了又紧:“你这样,岂不是累着了自己,累着了孩子,实在是该罚。”
秋巧嗔视了郑景林一眼:“若不是爷抛下妾身溜出府去,妾身也不至于在此处等这么久,再说了,爷的身子还未大好,就这么跑出去,依着妾身来看,该罚的是爷才对。”
郑景林弯唇笑了:“那照着你说,该怎样罚我?”
“就罚爷在身子恢复之前,不得出府半步,一直陪着妾身。”
秋巧环住了郑景林的腰身。
郑景林看着秋巧头上的那根素净简单的银簪子,从袖中拿出了他从玉石铺子买来的流云玉簪,小心翼翼地替秋巧簪上:“我会出去,还不是为了帮你买件像样的首饰,你现在既然是我的人,怎能再戴着这些不贵重的首饰?”
这些时日秋巧为了照顾他,从未出过国公府,郑景林自知自己的身子状况,就算好了,日后也无生子的可能,所以秋巧肚里的,便是他唯一的孩子,秋巧就是他孩子的娘亲,单为了这点,他就该对秋巧好些。
秋巧垂眸,神色寂寂,并未给出郑景林多少回应。
郑景林倒觉得秋巧这样一幅不关心自己只关心他的态度,实在喜人,捏了捏她的脸颊,忽又想到了什么,问秋巧道:“唐尧到府上来了?”
他在即将到国公府的路上看见了唐尧的马车。
看见秋巧点了点头之后,郑景林的心中忽然卷起了狂怒,咬牙道:“他竟还敢到国公府来?”
郑景林愤愤道:“待到我身子大好之日,定然饶不了他!”
大好之日……秋巧别开眼看了看西沉的日头,扯了扯郑景林的衣角,柔声道:“公子莫要动怒,该吃药了。”
郑景林一腔的怒火被秋巧的柔顺扑灭了不少,眉目间温柔了下来:“都听你的。”
秋巧笑笑,郑景林这般信任她,那他等的大好之日,许是等不到了。
……
郑国公回府之后,听管事的向他禀报了唐尧的话,身上带着尘土味的斗篷尚未解下,便直接到了郑景林的院子里去,将郑景林好一番数落。
之后他又派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得力的小厮到了郑景林身边,好好看着,说是不出三个月,不准郑景林出他的院子半步。
郑景林心底大为不悦,却也无力反抗,只得对自己身边的秋巧与薛平阳诉苦。
却不想这事成了薛平阳结交郑国公的契机。
薛平阳为能让郑景林出门,曾几度去规劝郑国公。
上次郑景林会大着胆子出门去聚福居,就是听了他的话。
他怀着的念头不过是让郑景林继续着过去花天酒地的生活,愈堕落愈好。
他本来就不喜欢郑景林的为人,程祈宁的事情更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只在郑景林喝的疗养药中加上慢性的毒|药远不能平息他心头的愤怒,郑景林生时生不如死,死后遭万人唾弃才好。
只是……他没能让郑国公松口,让郑景林可以出门。
但是薛平阳却让自己得到了郑国公的赏识。
薛平阳本非庸才,又恰到好处地在与郑国公的谈话间显露出了几分自己的真才实学,郑国公觉着他是可造之材,思忖了几日之后,便去请薛平阳做自己的门客。
薛平阳推拒了两次,在第三次的时候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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