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楚高深莫测道:“我还真有内幕。”
秦晚扭头,“嗯!
?”
她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还真有内幕啊?
封楚楚便把前几天会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秦晚啧啧称奇,直喊魔幻。
娱乐圈里头倒是确实发生过这种事,但背景一般都是上世纪香港,万万没想到这年头还能见到。
潜规则陪陪人也有的是艺人愿意接受的,非要让人嗑药,这陪的客人是有多不可告人。
鉴于封于雁是个毒贩,他们估计就是陪了这些生意上的人,因为怕艺人在外面乱说,所以拉着共沉沦。
不过这事她不会和秦晚说太仔细,怕泄露案情机密之类的。
洗手间不是好呆的地方,再通风透气也是洗手间味儿,封楚楚拉着秦晚赶紧出去,走到桌前,落座,默契的不再说这事了。
陈默向二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正好开始和文盈讲自己父亲的事。
陈默说话时,眉宇舒展,左边嘴角有个清浅的酒窝,穿着蓝衬衫,气质良善且纯情。
陈默的父亲名叫陈坦之,起点很高,求学经历从传说中的少年班起步,专攻于生物工程,去到了知名研究所供职。
但相比于搞科研、当教授的同侪们,陈坦之在而立之年开启了一段非常不一样的经历——他退出研究所,去参加了国际志愿活动,跟随世界卫生组织的安排去到了各处,包括著名的诺贝利核泄露的善后工作以及佤邦南迁的卫生医疗建设,还因此结识了陈默的母亲,后来一直相守相扶。
从某次志愿活动回来,他们有了无闻,查出孩子先天智力受损,二人很受打击,不再世界各地跑。
他回到祖国之后,继续回归科研,给当年的同学同事打下手,艰难的找回状态,慢慢也有了自己的项目,眼看要有进展,却突发一次实验事故,让他和夫人生了重病,只能中止项目。
那时他四十岁,在病床前回顾半生,在日记中感慨道:汲汲半生,徒劳无功。
一时间,几人都没有说话。
仿佛有那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陈坦之站在她们面前,面容清苦,身材瘦削,他的理想和情怀、他的失意和迷茫让几人很是触动。
叹气声一声连着一声的传来。
——从后边那桌传来。
封楚楚很疑惑的转过去看,两个男人,衣着光鲜,其中穿花衬衫的男人兰花指捏着方巾抹眼泪,一个劲的说真命苦哇……
“…………”
花衬衫一边抽鼻子一边说抱歉,让他们继续。
感伤气氛顿时被冲散,变得又尴尬又喜感。
几人再继续聊,便回不到那种淡淡的怀旧感里了。
封楚楚手边正好有一撂厚厚的发黄的硬壳手工穿线本,是陈默带来的他父亲的日记。
她随手翻了翻,日记里头是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字迹笔力劲挺,一丝不苟,能从中窥得笔者坚毅的心性。
后边那桌的抽泣声还接连不断的传来,封楚楚摸着手感粗砺的日记本封面,脑子里忽然冒出另一个苗苗。
“陈默默,我想拍你爸爸,可以吗?”
“单字默,”
陈默纠正,而后道:“当然可以,原本也是想把我父母的故事讲出来,我们不是正在讨论吗。”
“不是不是,”
封楚楚道,“我想把你爸爸的事情取一小段,改编成故事,拍成电影。”
陈默理解她话的意思后,委婉道:“拍电影不是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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