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隐隐作痛。
“我以为……算了,傅匀,我们先去放东西吧。”
我没敢去看傅匀的眼睛,我觉得我再和他对视我就要哭了。
聪明如傅匀,我知道他肯定能察觉到我不对劲,兴许也能察觉到我家里有些不同的别样氛围。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切都听我的。
房间的布置一如几年前一模一样,熟悉的单人床,蓝色的床单被套,连桌上书架上都还摆着我高中时用过的习题册和书。
一点都没有落灰,也没有任何改变。
我刻意让自己减少对一切的关注,忙着将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
其实我并不清楚我和傅匀会在这里待多久,或许明天就离开了。
我只是需要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
找很多事情做。
傅匀叹了一口气,抓住我忙个不停的手,将我拉到椅子上坐下。
“好了,不高兴也不用强撑。
乔浅,这样会让我怀疑擅自帮你做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我决策错误。”
我仰头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突然就不想装了。
我脱力一般将头靠到傅匀腰间,声音闷闷的:“我快四年没回过家,准确来讲,是从26岁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我有想过一切会有变化,但至少不会变太多,一切都可以在我的预料内……可是刚刚看到小乔的一瞬间,我觉得我很难受。”
很多时候我都确信自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想当然。
这种情况在离开大学之后尤为明显。
我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和别人都不一样,也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垮,别人的质疑、针对、冷嘲热讽。
哪怕穷到口袋里的钱吃了这顿没下顿,我也从来没告诉过父母我最真实的处境。
我会告诉他们我很好,一切都好。
后来有一天我发现,我快撑不下去了。
负面情绪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无用的人,总归世界缺了我也不会停止转动,而我也不会给社会或者家里带来任何作用。
辛秋将我从死门关拉回来之后情况并没有好太多,我没有再做出格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我想到了我的父母。
我突然离开肯定会对他们造成不小的打击。
从古至今,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一个躲避不开的悲剧话题。
这些年我一直想着,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他们平静,或者波动不那么大地接受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件事,后来我找到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渐渐将自己抽离他们的生活。
我明明害怕死亡和离开,却终究没逃离这四个字。
平静到没什么波澜的生活,又加上时不时有不知道各种真相的黎小梨给我的生活添上些许乐趣,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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