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许敬臣看了好一会儿,道:“你是在怀疑........”
许敬臣道:“师父也早就说过,古往今来留下的方子数不胜数,但却未必每一张都是真的有效果的,一定要经过甄别,选用合适的方子,做好剂量的加减,对症才能下药。
就比如说圆翳内障,理论上来说,柴胡疏肝散可清肝明目,完全对症,但师兄可曾见过真的被柴胡疏肝散吃好的?”
(注:圆翳内障乃是白内障在古代的旧称。
)
道信和尚苦笑摇头,道:“眼内这种地方,药石无灵,岂是人力所能及?”
许敬臣道:“我只是举个例子。
我有所怀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还有人中黄、人中白、夜明砂这些东西,难道真的对患者的病情有所帮助吗?明明只是污秽之物而已。”
道信和尚叹了口气道:“要这样一件一件慢慢勘验下去的话,这可是足以耗尽你一生的大工程!”
他并不是在劝阻许敬臣。
他只是太清楚这件事背后的困难和阻力了,忍不住出言提醒许敬臣。
许敬臣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被吓倒的人。
他正色道:“正当效仿那愚公移山,每一代医者不断努力才是!”
“困难未必也只来自这事情本身。
也有很多沽名钓誉之辈,其实不会希望你这么较真。”
道信和尚又说道。
“邪不压正。”
许敬臣平静地说道。
道信和尚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你还是跟当年一样,认死理啊。”
“师兄愿意帮我吗?”
许敬臣问道。
道信和尚看了许敬臣一眼,笑道:“我是出家人,不喜欢执念。
不过.........若是为了医药至理,我倒是可以献身一试,哪怕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我也认了。”
许敬臣并没有多少意外,笑着摇头道:“师兄总是说我,其实你不也跟我是同一种人吗?”
道信和尚没有反驳,只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陆流芳看着明明就站在他身旁的这两人,却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跟他们相距甚远,似乎有一条波浪滔天的宽阔大河阻隔着。
“我建议还是先不要急着动手。”
道信和尚认真地对许敬臣道,“先找楚王再了解一些关于这类验证方法的知识才好。
我总觉得他应该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才对。”
许敬臣笑道:“是啊。
楚王虽然不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什么都教的人。
我正打算过几日再去拜访他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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