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
直播关闭了!”
乔师师在门口扬声道。
楚行云抬头去看墙角的摄像头,那抹红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危机解除,他浑身一轻,双脚竟有些发软。
“贺先生怎么了?!”
乔师师忽然尖叫了一声,风似的跑过去扶住贺丞的胳膊。
楚行云循声看过去,只见贺丞满头虚汗,嘴唇发白,紧紧蹙着双眉微微张开嘴唇用力且艰难的呼吸。
适才褪去的危机感,像是涨潮的海水般再次扑卷而来,楚行云一步跨过去搂住他的腰给他借力:“你身上带药了吗?”
把手放在贴在贺丞的背上,掌心所触及的衬衫上一片潮湿黏腻,恰好午后热风吹过,夹卷着被高温蒸腾过的燥热的血腥味。
贺丞把胳膊搭他肩上,闭着眼竭力稳住心率,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说:“没有,扶我下去。”
贺丞的哮喘并不经常发作,他积极配合治疗,循序渐进的运动锻炼,他和非哮喘症患者的生活质量本质上不存在差别,但是他的病症每次发作时都很严重。
上次是在开会时毫无预的休克,楚行云每次接到肖树的电话通知,都感觉自己陪贺丞死了一回。
这次,他依然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悬在贺丞身上。
郑西河等人见他们从楼区中出来,迎着楚行云就走了过去:“楚队——”
楚行云一手搂着贺丞,一手朝他伸过去:“车钥匙”
郑西河:……
“车钥匙!”
把贺丞塞到警车副驾驶,楚行云打开警灯,警车呼啸着卷起一阵黄土开出开发区。
在公路上蹿行时,他频频转头看向贺丞,额头上淌的汗比真正的病人还多。
楚行云开车太猛了,贺丞不得不抬手握着车顶上的扶手,系着安全带还好几次险些被甩出去。
背后刚缝了线的伤口跟座椅后背的摩擦碰撞实在不怎么温柔,他清楚感觉到血正顺着脊背往下流,在楚行云以找死的速度漂移转弯外加分神看向自己时,咬着牙忍无可忍道:“专心,开车!”
他觉得自己还没到医院,就会先死在楚行云手里。
贺丞被推进急诊室,楚行云站在门外懵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抬脚往走到楼道尽头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彻彻底底的洗了把脸,把脸上几层厚的汗水一并洗净。
用手掌接了几捧水润了润干涸肿痛的喉咙。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水淋淋的脸,眼神忽然有些茫然,水滴顺着他的下颚不断的滑落,摔碎在大理石台面上。
你在慌什么?
他问镜子里的人,贺丞没有生命危险,那么多次他都挺过来了,这次同样不会例外。
仿佛说服了自己,他捋掉脸上的水,对着镜子调整好混乱的呼吸,尽力让自己打起精神,然后走出洗手间。
兜里的手机治一直在响,从他和贺丞离开开发展区开始,他的手机就开始不停的震动,直到现在,他才有闲心接电话。
在楼道边的长椅上坐下,他把手机拿出来,正在呼叫的是‘杨局’,而呼叫无应答自动挂断的,从市政府到检察院,再到贺家老爷子和贺瀛,林林总总几十个未接,他早上才充满的电量,被来电呼叫耗去了百分之八十。
楚行云本以为即将迎来一场狂风骤雨,但是杨局难得对他慈祥了一回,只稍稍提点了几句让他近日别再抛头露面。
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盯着你,老子也不好做,你和你们家贺家二少爷都低调点。
还有,那个夏星瀚的位置技术队已经找到了,正在追踪,告诉你一声是让你别大张旗鼓的打听了,在郑西河面前你好歹给我做出一点样子来!
然后不等楚行云有所表示,就掐了电话。
楚行云刚松了一口气,手机再次在他手里震动,是贺瀛打来的。
他抬眼看了看紧闭的急诊室门,提了一口气接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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