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月她落网,他脸上再也没有那种从容自得的神情了,有的只是山雨欲来的愤怒,仿佛下一刻就会拧碎她。
也罢,输了就得认罚。
好在图册另在他处,他找不见他要的东西,暂时还不会拿她怎么样。
他把她带进一处偏僻的屋舍,两间小草庐,远离城廓,谁也无法发现。
她忽然冷静下来,想必他是怕之前的奸情败露,有损他紫府仙君的威严吧!
她笑起来,直到他不留情面地把她推倒在地,她也还在笑。
烛火下的脸玲珑剔透,她撑着身子回眸望他,却是万种风情,娇柔不改,“仙君不是应当押我回波月楼受审么,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你想做什么?”
她还有心思调侃,笑容也刺痛了他的眼,他恨不得把那副表情从她脸上扒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就是这惑人的模样,像毒蛇,用毒液一点一滴腐蚀他的戒备。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发现凡人有这么可恨,她和他以前的认知完全背道而驰,她是披着人皮的恶狼。
“图册在哪里。”
他嗓音沙哑,花了半天时间尾随静待,现在她落进他手里了,他却发现自己心空万里,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她站起身,舔了舔唇,“仙君没有别的话想同我说么?毕竟相识一场,见面便讨债,不合情理吧!”
他的脸色很难看,不知是不是缁衣的缘故,衬得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很不耐烦的语气,厉声对她道:“别再兜圈子了,我不远万里从方丈洲追捕你至此,不拿回图册,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既然有胆子开启琅嬛,就该有胆子承担后果。
把图册交出来,可以让你走得痛快些。”
那双灼灼的眼望住他,“你要杀我么?就为了那册鱼鳞图?”
他说是,“你触犯了天条,杀你已经是最轻的刑罚了。”
结果她却不急,莞尔道:“做什么要用最轻的呢,明明可以投入八寒极地,享无尽冰刑的……仙君终究对我手下留情了,要是让大司命和座下弟子知道,不知会怎么看待你。”
他愠怒地望着她,咬牙道:“岳崖儿,本君的耐心很有限,不要再试图玩什么花样了,没用的。”
她脸上升起一点悲伤来,歪着脑袋说:“我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都多余了。
我也想把图册还给你,只可惜不在我身上,仙君要是不信,大可以来搜一搜。”
她又在用她惯用的伎俩,这些天他留在波月楼,见到太多卖弄色相的女人,在他看来种种举动有损尊严,波月楼的人丢弃这尊严起来却得心应手。
他原本以为她至少和她们不一样,但她的可恶可恨又岂止她们的千倍万倍。
他用力闭了闭眼,双拳紧握,遇到这种人,再好的修养都难以维持。
只怪当初瞎了眼,怎么会和她纠缠不清。
她是贼,是匪,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的妖孽。
可是这妖孽的声音却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泼洒在他颈项,亦嗔亦怨地说:“安澜,你不会对我那么无情的,我知道。”
她的指尖在他脸颊上游走,鲜红的,涂着蔻丹,仿佛鬼魅。
那种熟悉的配方又开始发挥作用了,一样的圈套,换汤不换药。
他冷笑,格开了她的手,“你可以试试,看我究竟能不能那么无情。”
她站在灯下,扬眼微笑,“仙君胸怀坦荡,何须闪躲?你是害怕么?怕我靠近,毁了你的道行?”
他恼羞成怒,那天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甚至连提起都觉得羞耻,她却偏要揭这个伤疤。
也许这就是她的策略,让他羞于启齿,让他的追缉变成一场不光彩的情杀。
他低下头,呼吸隐隐颤抖。
忽然抬手一挥,袖中的捆索把她两手绑缚起来,高高悬在了房梁上。
崖儿大惊,奋力挣扎,“仙君可是上仙,难道打算滥用私行?”
他站在底下仰视她,“我不是什么上仙,只是个看守藏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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