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应了,这才注意她的衣裳,看来看去觉得眼熟,“紫府人马比我们快一步赶到苍梧城,据说包了龙息寺后面的院子,想必楼主已经知道了吧……昨晚上见了府君?”
崖儿简直想扶额,为什么他们对她的私情都那么好奇。
她有些力不从心,哀哀叫了声师父,这一叫倒让苏画吃了一惊,这位楼主是不屑于表露小女儿情态的,这次不知是身体虚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连师父都叫得分外缠绵。
苏画有些尴尬,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便虚应了两句:“好好……你先歇着,我找掌柜把订银缴了。”
她退出来,关上房门正欲下楼,看见那只狐狸居然摆了个十分撩人的姿势,倚在楼口挡住了去路。
苏画皱了皱眉,却仍是袅袅走过去,上下打量他,“胡公子闪了腰么?这段时间伺候楼主,辛苦了。”
胡不言自觉自己的身姿十分风流倜傥,苏画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要撩拨她,得拿出道行来。
结果他辛苦拗了半天,她居然说他闪了腰。
他不大高兴,但又不能发作,毕竟男人大度很重要,便咧嘴一笑道:“我和楼主怎么谈得上伺候呢,明明是陪伴。
苏门主旅途劳顿,比我辛苦多了。
我老胡向来善解人衣……意,你不必下楼,我已经替你们办好了。”
魑魅和魍魉都不在,想必是出去探访城中情况了。
天热起来,她抽出汗巾掖了掖颈间的汗,露出个懒洋洋的笑,“那就多谢胡公子了。”
胡不言嘿嘿两声,“大家都是同门,这点小事还说谢,实在太见外了。”
语毕殷勤指引,“我带门主认认屋子,咱们是一伙的,住得近些,彼此有照应。
门主请看,楼主住的是玄字最后一号,隔壁黄字第一号是我的,第二号就是门主的。
再边上,魑魅和魍魉住第三号,反正他俩不清不楚,住在一起方便。”
苏画瞥了他一眼,这狐狸的小九九她还不知道么,左右逢源,把他夹在中间,他美都要美死了。
她抱着胸,因为生得高挑,看胡不言时是一副睥睨的神态。
那双玉臂往胸前一横,薄薄的缭绫包裹酥胸,呼之欲出的美好形状,令胡不言咕咕猛咽唾沫。
她说:“后生,你是不是很羡慕当皇帝?”
胡不言满脸呆滞,“没啊,为啥这么说?”
她高深地微笑,颊上精巧的梨涡像盛了蜜,“做皇帝多好,三宫六院围着你住,你想去哪间就哪间,不是正合你的意么?”
说罢扭着蜂腰进房去了。
胡不言愣在那里,居然开始认真考虑她的话。
其实当皇帝挺好的,这云浮大陆上有好几个国,好几个皇帝,等将来有空了,必须迷住个把,先体验体验再说。
头天晚上崖儿做下的案子,第二天终于在苍梧城里造成了轰动。
主要是死者死状太凄惨,收尸的人想替他把肠子塞回去,因为时间太长尸身僵硬,且又将要入夏,那些肠子开始发酵了,胀大起来像水里泡发的海参,根本装不进腹腔。
收殓的人很苦恼,抬着棺材团团转,最后没办法,只好先放人,再捧起肠子一股脑儿扔进去。
当时把肠头上从竹子上解下来,那个场景终身难忘。
肠衣上的脂肪融化,滴滴答答把小路上的沙土都浸湿了。
肠子打完结发酵,那气味和手感……在场的人纷纷吐出了隔夜饭。
曾经风度翩翩的精舍书生啊,前半夜还在议事堂慷慨激昂呢,没想到后半夜就成了这样。
不是说能整死岳刃余,也能整死他的孽种吗,结果三位长老短短七八天全死了,剩下的那位感觉刀被架在了脖子上,一蹦三尺高地叫骂:“当初我们四兄弟联手保举他岳海潮,现在门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缩在王八壳里不出来了,算什么掌门!”
长渊乱成了一团,不过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门,到底也还是露面了。
掌门一露面,人心立刻重新凝聚。
城中继续展开搜查,捉拿杀死长老的凶手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找到夜闯南城的人。
在岳海潮眼里,三条人命其实还不如一只蛊猴来得重要。
春夏相交的日照,总是特别的好。
两天之后崖儿的伤已经愈合了大半,虽然绷带没有拆除,但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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