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心难的闺阁与寻常女儿家的不同,前后都是药圃,房中瓶瓶罐罐、各类医笔记,颇为杂乱。
知晓家中来了什么人,正在碾药的崔心难心神不宁。
或者说她正是因为心思不集中,才抢了药童的活,打发时间。
崔家小公子充当了报信人的角色,如此这般同她说了一番。
听到丁家二奶奶的时候,崔心难呵呵,心想丁家真像块臭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听到替陈家说媒的媒婆,崔心难一脸黑线,吐槽陈淄这个肾虚的家伙来凑什么热闹;听到淮王管家送医,她没忍住心动,多嘴问了一句送的是什么古籍,得知正是她在找的那几本,又知道父亲断然回绝了,顿时感觉心好痛,淮王虽然是个烦,但这礼物真的深得她心。
“姑娘天赋卓绝、心智坚韧,却要受浪荡子的评价,得一个辣手的声明,完全是世人俗见。”
崔心难犹记得第二次见淮王的时候,这位素有贤名的王爷对她的称赞。
他甚至暗示,在他身边,她能获得和过去一样宽松的环境去钻研医术,他还能给予她更多的资源。
无论他所言是否出于真心,是否能够实现,崔心难都很感谢,甚至有一丝心动,因为他确实知道她在乎什么。
和司马萌相比,这位九皇子气质淡雅,心思细腻,待人体贴,知识广博,无怪乎有那么多的文人愿意为他摇旗呐喊。
但是,鬼才想当他侧室。
她的选择项里从没有淮王。
至于徐之山,他来凑热闹、怼淮王府的人,这就让她头疼了。
崔心难忘了碾药,呆坐一会,崔小弟见她入神,自己一溜烟跑回前厅,继续打探消息。
不妙,不妙。
这回,闭关似乎也躲不掉了想起桃花劫的批语,崔心难头皮一紧,立马起身,敲了敲正在打瞌睡的小药童的脑袋,道“别睡了,起来收拾东西。”
药童擦擦流到下巴的口水“收拾什么”
“收拾上路的东西。”
崔心难长叹一声,没办法,这劫来势凶猛,她现在不跑路,恐怕日后就跑不掉啦,都怪她爹的乌鸦嘴难得回趟京城,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就要被迫流亡,她真是命苦啊
小
药童也觉得自己命苦,一边慢吞吞收拾药囊,一边嘟囔“其实都不错的嘛,随便挑一个就好了”
对一向不怎么与人打交道的崔家来说,今日可谓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好不容易送走四路人,崔家上下心力交瘁,崔爹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喃喃“此劫甚凶,此劫甚凶。”
他都想收拾包袱跑路了
崔爹太甜了。
崔家今日这么大的动静,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来了又去,那车上的徽记、那从车里出来的人物,都不简单,左邻右舍都是官员,这点动静怎能不知等到四路人马告辞离去,立刻就有邻居家夫人差遣侍女或小厮前来探望情况。
而且都说的很客气,要么就是请崔母去参加茶会,要么就是请崔心难去参加女儿家的诗会,总之各有说头,结论都是想听八卦。
就连崔小弟也未能逃过一劫,他在太学中的小伙伴直接来信询问,那股好奇的劲头一点不输三姑六婆。
手里握着厚厚一叠邀帖,放眼望去,厅中堆满各色礼物。
淮王的能拒,但让淮王管家铩羽而归的徐氏兄弟所送之礼,那是拒绝不了的;还有小心眼的丁家,若是拒了他家的礼,他家定会以为自家还想报复;最后是那个胡搅蛮缠的媒婆,说媒被拒,她也不恼,只拿出之前陈淄准备的一些金玉首饰,道是“诊金”
,然后趁崔母不备,跑了。
一箱箱一件件,堆在厅堂中,颇为显眼。
得到小弟通风报信,知道外人都走了,崔心难过来,望见满屋礼物,亦是头皮发麻。
在她来,这哪是送礼,这是送灾吧
“父亲”
她欲言又止。
“我一个都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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