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骨肉至亲,说这些做什么,”
姚昭自怀里取出两封信来,递了过去:“圣上和哥哥没法儿过来,便叫我带信给姐姐,至于礼物,则得过几日再来。”
“我人在这里,吃喝不缺,用的了什么礼物,”
锦书将信接了,温声道:“你们这份心意,才最重要。”
“走吧,咱们便用膳边说,”
承安见他们姐弟叙话许久,忍不住打断道:“都是自家人,倒不必在意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阿昭匆匆过来,昨夜到这会儿,都没用过东西呢。”
“你怎么不吭声,”
锦书温柔埋怨道:“他要不提,我还不知道呢。”
“我太想姐姐了嘛。”
姚昭这些大的人,在锦书面前,倒还有几分小孩子的模样。
这儿总共就承安、锦书两个主子,并姚昭一个客人,用膳时间什么的,倒不必有那些讲究。
锦书假死离宫,已经过了几个月,承安知道姚家兄弟与承熙皆不安心,这会儿也不插话,便叫他们姐弟相叙旧情,只为他们斟酒布菜,却一言不发。
他与锦书远走这事儿,若说姚轩姚昭没什么想法,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姐姐是太后,在礼法上而言,已经是无上尊荣,现下随他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连自己是谁,都不敢告知别人,不能说不委屈。
只是,这终究是姐姐自己的选择,他们只会赞同,而不会反对。
承安早就做好了被姚轩兄弟俩针锋相对的准备,哪知到最后,姚昭也没说什么,反倒举杯向他致意:“姐夫,我敬你一杯。”
这句“姐夫”
叫的,太叫人舒畅了,在承安心目中,也只比锦书那声“郎君”
稍微逊色点,又惊又喜,赶忙举杯,与姚昭共饮。
“我跟哥哥,自小都被姐姐照看,一直都是她护佑我们,也没帮过什么忙,所以无论姐姐如何选择,我们都不会有所异议。”
“姐姐前半生过得不易,所以我们更希望她过得快活些,”
姚昭没说什么别的,只轻声道:“还请姐夫好生照顾她。”
承安本以为会被小舅子警告一番的,早早准备好一番获此,哪知竟没用上,到最后,正色道:“她是我的妻子,照看她,岂非理所应当?”
姚昭抿着唇一笑,锦书也笑了,不知是谁先举杯,三人共饮,满室欢畅。
姚昭人到了这儿,却也不能停留多久,一来京中走不开,二来,若是被人看出端倪,少不得给承安和锦书添麻烦,用过午膳后,又同他们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自长安至扬州,千里南下,竟只是为了这样一个晌午。
锦书既感念,又惆怅,与承安一道送他出门,瞧见他背影消失,人也站在原地不动。
“没事儿,”
承安知晓她心中挂念,温声劝慰:“他们得了空,往来探望,也是方便,再过两年风声小了,咱们再回长安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锦书本就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现下听他开解,摇头失笑:“宽心吧,我都明白的。”
二人挽着手回庄园里去,身上婚服未去,扬州五月的微风拂过,正是最美的光景,旖旎缠绵,不可言表。
晚膳时候,锦书先往内室去换了衣裙,卸去钗环,松松挽就发髻,妆容淡淡,唯有唇珠一点红,分外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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