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琉璃厂,街上十分热闹,隔了老远就听到叫卖声。
朱翊深给若澄整理好衣裳,戴上风帽,遮住她的容貌,这才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他们身后只跟着萧祐,萧祐还抱着礼物。
但他们两个实在太过高大英俊,沿街走过,有不少年轻的女子和少妇都侧目看他们,暗送秋波。
若澄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不把自己遮起来,随便让别人看。
但她也只敢在心里小小地腹诽,真要说出来,只怕又要被他“收拾”
了。
她抓紧他的大手,又往他身边靠了一些:“你不许看那些人!”
朱翊深含笑看了她一眼,低声应好。
真是个小醋缸子。
姚庆远的铺子在主街分支的一条巷子里,位置不算太好,门面也不大。
但这个时候,铺子里已经坐了两三个等着取画的人。
姚庆远笑脸迎人,余氏坐在里屋嗑瓜子,觉得这种小本生意做起来很没意思,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姚家当年的风光。
她看了坐在旁边绣花的姚心惠一眼,她的女儿要貌有貌,要性情有性情,怎么就不能嫁个好人家了?那双手像葱白一样,一点都不比沈若澄差。
说起沈若澄她心里更来气,借了那一千多两银子以后,彻底不管他们了,好像不想认他们这门亲戚一样。
她好几次都想去晋王府,但都被姚庆远拦住了。
说那晋王府可不是他们家隔壁的王大婶,李大妈家,可以随便去串门子的。
她就不懂,自己是晋王妃的舅母,难道晋王府还能赶她出来?只有多去那样高贵的地方走动,遇到什么贵妇人之类的,她的女儿才有机会啊。
姚心惠看到母亲一直盯着自己,小声道:“娘,您别这样看着我,我心慌。”
“慌什么?看看你表妹,无父无母,小小年纪也能做到王妃。
你可不比她差。”
余氏吐掉瓜子壳,走到姚心惠面前,一把夺走她的绣绷,“别绣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回去练琴跳舞,那些东西才能吸引男人。”
姚心惠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默默地站起来。
可她刚走到门边,往外一看,马上倒退了两步,面色煞白。
余氏看她的脸色觉得不对劲,也从木板门往外看了一眼,心头火“腾”
地一声起来了。
今日叶明修不当值,苏奉英便央着他一道出来走走。
两个人商量了几个地方,都觉得琉璃厂这边不错,还可以淘淘古玩字画什么的,就过来了。
苏奉英努力找共同话题跟叶明修说,叶明修只是淡淡地应承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姚庆远的铺子,姚庆远刚好送一个客商出门,两个人打了照面。
姚庆远愣住,很快又抱拳行了个礼。
对方现在大小也是个官了,还是状元,再也不是当初余姚县的穷酸书生了。
他这样的平民见了官老爷,行礼是应该的。
叶明修知道姚庆远是个老实人,也不想为难他,只点了点头,就要跟苏奉英一道过去。
苏奉英却敏锐地察觉到两个人似乎是认识的,便对叶明修说:“你们认识?”
“同乡罢了。
走吧。”
叶明修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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