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耳房,金堂才发现这屋子是真不小,那浴池都比得上寻常修出来的温泉池了,别说就李钺和金堂两个,就算是再加个李铮,也绰绰有余。
等下了水,金堂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方才起床时的种种不悦,才随着清水的濯洗,而烟消云散了。
李钺对金堂的情绪变化还挺敏感,凑上前同金堂道“昨儿多谢小舅舅照顾我,要不然,还真说不准要闹个新郎成婚前夕病了,让婚礼不得不推迟的笑话来。”
“你”
金堂犹豫片刻道,“你不是早先还雄心勃勃的觉得自己能收服裴二吗。”
“话是这么说,”
李钺往池边一靠,叹了口气,“可瞧着大哥大嫂琴瑟和鸣的模样,我心里总觉得不太得劲。”
“都说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可能过得好,还是过得差,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别人我是不知道,你肯定是能过得更好的,”
金堂肯定道,“你这人着粗枝大叶,玩心也重,却很明白大是大非,你认定的事情,绝不可能轻易被人动摇。
你若是还过不好,又有几个人能过得比你好呢”
“至于裴二我虽然没见过,可他家既然千方百计让她换掉她姐姐嫁给你,必然不是什么蠢人。
既然是聪明人,自然得懂眼前的形势,知道什么可为什么而不
可为。”
“小舅舅说的是,”
李钺沉默一阵,突然笑了起来,“我最不缺的,就是和聪明人相处了。”
“裴二聪明,便该知道我的态度,也最明白我这里若走不通,裴家便不是能全力支持她的,到时候郡王妃的身份名头,才是她最不可动摇的东西,”
李钺打响指打了个哑炮,却也半点没在意,“到了那时候,最记着维护郡王府体面的,反倒不是我,而该是她了。”
李钺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同金堂抱怨道“昨儿我开了外祖他们送来的礼物,一件件的,好多都是摆明了要做婚礼贺仪的,半点不像小舅舅你的,那么有趣。”
“你年岁长啊,”
金堂道,“可不就给你送些以后用得上的吗。”
“可我也是小辈啊,”
李钺凑到金堂身边,“不如小舅舅许我在你的礼物里挑一件回来”
“行啊,”
金堂见李钺晶亮的眼,笑道,“那就把笔筒送你了,那可是骏达赶集时,拿自己攒的小金库买回来的,意义重大啊。”
“我要那个做什么,小舅舅你平日才用得上,我自然不能抢了,”
李钺道,“不如就把那盒面人给我,我再让人照着我和哥嫂、爹娘的样子捏了放到一处,就当是咱们一大家子还在颍州一样。”
李钺说着说着,道真情实感的叹道“离开颍州这几年,咱们家里,除了小舅舅你,还真没谁还和从前一样了。”
李钺有所感,金堂却只能道“这么几年过去,我都中了举人了,哪儿有谁又是一成不变的。”
“我不是”
李钺收住话头,笑道,“小舅舅说的是,毕竟过去这么些年,又有几个人会一成不变呢。”
“所以啊,”
李钺又绕了回去,“小舅舅就把那盒面人给我吧让我留个纪念。”
“我为什么不给你,你自己心里也明白,”
金堂到底是选了直言,“挑个别的吧。”
李钺一愣,像是耍赖,又有几分赌气道“别的哪儿比得上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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