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人都散了,孙莉急了,她指着要走的方达道:“方达,你别走,你敢做不敢认吗?不是你把我叫出来的吗?你现在想不负责任,你不怕我报公安吗?”
方达一脸的惊吓:“你说什么呢?咱们都没说过话,你再讹人也别讹我身上吧,再说了,我大半夜的喊你出来干什么?”
“你,你,”
孙莉自然不敢说是因为什么,她这副样子自然被大家认为是在诬赖人。
“孙家丫头,做错事没什么,你这口说无凭的讹人可不好,不说郑扬是跟我们一起出来的,你讹不着人家,再说方达,这小子长什么我们还是认识的,抱着你的那个人穿的一看就条件不差,你说出来也能你爸妈一个交代,不行你们结婚也行啊,你现在这是搞什么?”
有看不过去的街坊指着孙莉教育。
方达的爸妈倒是不介意多一个不要钱的儿媳妇:“孙家闺女,你要是想让我家达子咬牙认下这件事,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你。”
方达连连摆手:“爸妈,说什么呢,咱们配不上人家。”
这话说的明眼人一看就是方达不想要孙莉这样的人。
“闭嘴,不嫌丢人的玩意,给我滚回家。”
孙大头吼着孙莉,抱着妻子径直走了。
人群也渐渐散了,最后只剩下孙莉自己还坐在地上,她的手狠狠地攥成拳头,屈辱的感觉快把她淹没了,她知道,自己在没有机会和郑扬在一起了,不说郑扬,以后就算像方达家条件那样差的人家,都会嫌弃自己。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江如玉这边和郑扬走在最后,江如玉没有再说孙莉,只是说:“明天跟我一起去送送方达吧,这一走,再见又得一两年后了。”
郑扬点点头:“行,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方达这个人还是很值得交往的。”
江如玉没说话,两人回到大院就各回各家了,第二天礼拜天,都没上班,江如玉就眯了两个小时就醒了,她刷牙洗脸后,煮了十来个白鸡蛋,摊了一些鸡蛋饼,拿了一罐头壶的牛肉炸酱,和自己腌的酸豆角酸黄瓜,用报纸包了几层,防止别撞碎了,然后就拎着东西走了出去。
“奶,达子今天下乡,我去送送他。”
江老太看着孙女拎着不老少的东西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孙女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就不掺和了。
郑扬也拿了一个小包出来,看到对象手里的东西也没小心眼,把自己手里的小包给她:“我骑车,你拿着东西。”
俩人骑着车赶到了火车站,方达已经上了火车了,她妈来送的,看着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儿子,以前愁得慌,现在也心疼:“我和你爸没本事,你别怪我们,这些钱票你收好,有事写信,没事也写信,我们看到信也能少挂心,到乡下要有点眼色,勤快点,知道不,别惹事,天高地远的,我们也够不着你。”
方达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这话要是以前的他听了一定会不耐烦,现在他一直笑着,等他妈嘱咐完了才说:“妈,我知道,你儿子懂事了,你放心吧,我大嫂那里你就别管了,我大哥也快三十了,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你和我爸别瞎操心了。”
方达他妈的眼泪一个劲儿的流,这以往不懂事的孩子猛地这么听话,她一下子还特别难受。
江如玉和郑扬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江如玉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分,随即笑着把两个包裹给他:“拿着吧,路上吃,里面有瓶瓶罐罐的,小心别碎了,到了地方写信啊,有事吱一声。”
方达始终挂着笑,只是带着笑的眼神后是深藏着的感情:“那我就不客气了,扬哥,照顾好如玉,这可是从小就罩着我的老大,你要是欺负了她,我就算在乡下也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郑扬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兄弟,到了乡下来信,我们跑长途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你那里了,到时候找你喝酒去啊。”
方达他妈没想到儿子还有这么好的朋友,不仅来送他还给带了那么多东西,眼看火车的鸣笛声响起,几人目送渐渐远去的方达,方达始终笑的很开心,等到他看不到几人后,才收回一直摆着的胳膊,脸上的笑容落下,眼里的落寞也再也掩饰不了,他垂下头,眼角不自觉的湿了。
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我心爱的人。
你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我也要去追寻我的未来了,愿我们再见时,都还是当初那个我们。
方达走了,没给胡同带来什么变化,反而是孙家,结结实实的在胡同里被议论了好长时间,就连隔壁几个胡同都有所耳闻,这几天胡同口都开始有不正混的小流氓来溜达了。
胡同里家有闺女的都有些埋怨,有那脾气爆的就冲着孙家人指桑骂槐:“这孩子就是得好好教育,瞧这给咱们胡同的名声都给带坏了,这两天那小混混都来咱们胡同转了,我家闺女都被吓着了。”
“可不是吗!
咱们胡同可都是正儿八经的人家,这弄得我闺女去相亲,人家男方都问,听说你们胡同里有姑娘大半夜出去跟男的搂搂抱抱的,这话说的就好像我闺女也跟那些没脸没皮的人一样的,真是丢人。”
李秀英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再也没有出门,她气的躺在床上起不来床,吴翠这几天没少被人指指点点的,她去买菜又被人故意塞一耳朵难听的话,回来就开始摔摔打打的。
“真是伤风败俗,脸都丢完了,连出门买个菜都被指着脊梁骨骂。
就这还是城里长大的人呢?”
任何人说什么孙莉始终听着,也不说话,但是,当吴翠说这话的时候,她突然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你怎么有脸说我,难道不是你怂恿的我,说什么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现在出了这事,你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你可真是心思恶毒的女人,自从我大哥带你回来,我家就没安生过,我二哥被你挤兑走了,你现在不就是想把我也挤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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