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他的外貌雄壮,那把金刀又格外显眼,乌托人便很注意他,嘴里嚷道:“这把刀归我了!”
黄雄沉声道:“做梦。”
他手握大刀,同对方的刀锋砍在一处,正在此时,背后突然一凉,一把雪亮的长刀子自他背后贯穿胸膛,捅的他一个踉跄。
身后的乌托人放肆大笑起来。
然而这笑容才到一半,身形如熊的汉子大喝一声,猛地回头,不顾身上的伤口,提起手中大刀,顷刻间将身后乌托人的头颅斩下,另一头得意洋洋的笑声,也在一线金光将将他性命取走的刹那戛然而止。
身上的铠甲,被刀尖彻底捅破,他握住刀柄,猛地拔出,拔出的瞬间,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倒地。
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金背大刀。
这么多年,他曾因为此刀错落流离,却也是这把刀,陪着他奔赴千里,血刃仇敌。
他如今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死前唯有这同他多年相伴的挚友作陪,也不算遗憾。
只是……
鲁壮的汉子望向长空,胸前的佛珠温润黝黑,恍惚看见母亲在佛堂前温柔的祈祷远方的游子早日归来,姊妹们张罗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兄长正在院子询问小侄子今日刚学的功课……
如此平静,如此安逸。
他安心的闭上眼,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浪子在外游离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可以归家了。
……
城破了。
偃甲息兵,白骨露野。
兵士们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欢呼,每个活下来的人脸上都是喜悦的笑意。
为首的女子神采奕奕,未见半点疲惫,她永远都是如此,好似从来都不会有软弱的一面。
正因为由她在,抚越军的士气才会一日比一日更盛。
乌托人被打的弃城逃走,至此,九川终于被他们大魏重新夺回。
禾晏脸上尚且带着还未来得及擦拭的血迹,正要去清点战果,就见王霸面色凝重的朝她走过来。
她唇角的笑容顿时散去了。
“你来看看吧。”
他道。
连日以来的战争,不断有人死去,从凉州卫来的男人们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同从前每一次都不同。
战争令他们迅速成长,令他们变得寡言、坚定而冷静。
王霸早已不是先前动辄喊来喊去的人,这些日子,他沉静了不少。
禾晏随着他往前面里走去。
战死的士兵只能就地掩埋,活下来的士兵们则在一一检查他们身上是否有带着的信物,若能找到,待回到朔京,拿给他们的家人。
这里的士兵每个人上战场前,身上大多都装了一封信,若是不幸战死,战友会将遗信带回给他们的家人。
禾晏看到了石头和黄雄。
她很早以前就明白,人在上战场时,是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当披上铠甲的那一刻,就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
活到最后的人,不怎么幸运的,免不了会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离去。
先是洪山,现在是石头和黄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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