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云只觉心中一跳,再看看原本觉得“相貌堂堂”
的谭谦就觉得甚是碍眼了。
但想那般绝世女子就要嫁给谭谦这一介寒门之士了吗?
林如海是瞎了眼吗?既要在新科进士中招婿怎么就直接就把他忽略不计了?他爹娘是有几分不靠谱,只知道游山玩水,但论才华家世相貌他哪里比谭谦差了?
萧景云一派正经地说:“林小姐是何等人,大家可别瞎猜,我等具是读书人,不可背后诽议大学士府的小姐,做那轻薄浪子之事。”
诸人听他如此说,心想便是林大学士真要招婿,他的女儿可也不是男子好在背后出轻薄之言的。
刚刚说了“招婿”
之词的人也面上告了个罪,说自己轻薄狂浪了,非君子所为,自我检讨了一番。
现在大家是朋友,但也有人多口杂之嫌,谁嘴巴一歪,他可就得罪一品大员了,将来搞不好对仕途不利。
这古代就是这样现实,如崔莺莺之流已然丧父,背后狂浪书生自是轻薄议论,林黛玉却有当大学士的父亲和当贵妃的义姐,谁人敢轻薄。
便是失言一说,也要惶恐,自行描补不及。
萧景云此时没有了心情吃喝聊人生理想,却借口有事,先行离开。
他回到京都的定中侯府,心中总是想着黛玉倩影,那身诗书风流,还有那只极美的手,心头荡漾,念及林如海怕是要招谭谦为婿又是心中失落。
他一直坐立不安,终于发了狠心:我就不相信我堂堂定中侯世子,今科探花郎就比不过谭谦一寒门之士了。
爹什么荒唐的事都做得出来,爹从来就是这么想的,脸面不重要,好处抢到手才是自己的。
我是他儿子学他一回也没什么,为了抢媳妇,不要脸一回也没有什么。
媳妇抢到手了就是自己的。
当下立马修书一封,飞鸽传书回洛阳定中侯府。
又令小厮来报侍沐浴更衣,穿了身华贵非凡的锦包,金冠束发,匆匆出门去,在官员下衙前到了户部衙门堵林如海,以定中侯世子的身份邀他吃饭喝酒。
…………
却说林如海因为被堵个正着,因着萧景云定中侯世子的身份也不好推辞,只得临时赴宴,是以当晚回府已是酉时了。
回屋后,孙夫人服侍他洗漱,林如海才说起萧世子邀他喝酒的事。
孙夫人因问道:“昨日且有相助之德,今日又邀老爷吃宴,倒是与我们府里交好的意思吗?”
林如海想到宴上他敬酒谈诗之余,一连好几回说起他想成家立业,奈何家中都尚未给他相门才貌俱佳的媳妇。
最后见林如海装糊涂反而安慰于他,萧景云都实在忍不住说起昨天相助孙夫人和黛玉的事了,这意思是说:我知道你有个适婚的女儿。
其实萧景云的想法是:林如海不是要招婿吗?人选不要限定谭谦,他也是个好人选呀。
原本他应该让父母做主,但父母还未赶来京都,明天林如海就要见谭谦了,若是林如海明天就定下怎么办?所以紧急之下,萧景云临时出此昏招。
林如海道:“他是想娶玉儿。”
“什么?”
孙夫人吃了一惊。
林如海不是很了解定中侯府,只知道他们先人的传说,虽然那萧世子姿容绝俗、才华横溢,在宴上好生显摆了一番,诗词文章信手捏来,不愧也是今科探花。
但是往后过日子诗词只是小道、相貌也未必那样俊美绝俗就是最好的。
他还是倾向石家,知根知底的,黛玉嫁过去跟自己家一样,他才放心。
况且两家都有此心,只不过因为石睿未定亲才没有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这是他抛下石家将黛玉另许了侯府,若让别人知了,不是以为他林如海贪图定中侯显贵的爵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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