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声道:“小侄有个心愿一直未了,今日机会凑巧,想求姑父、姑母成全。”
林三老爷诧异道:“什么事?”
又沾沾自喜地回头同陶氏道:“看看,我们竟能帮得上新科解元的忙。”
陶氏虽知林三老爷是在开玩笑”
却觉得他那表情语气都显得自家矮了吴襄一头似的,很狗腿”
很谄媚,很没面子,便垂着眼装作没听见。
林三老爷见她不理睬自己,不由暗恨,赌气回头自问吴襄:“贤侄只管说来,只要我能做到的,义不容辞。”
“不是什么大事。”
吴襄回头看着林谨容灿然一笑:“我责年冬天里和四妹妹比试吹埙,输了,心里一直挂着,闲暇之余苦练技艺,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赢回来。
早前四妹妹去了乡下,我一心备考,都没有机会比试。
今日可算是有了机会,还请姑父准许四妹妹和我比试一番。”
林三老爷一怔,随即满口答应:“还说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这样一件小事,要比就比呗,我来给你们断输赢。
”
比试倒也不怎样,可自家女儿吹埙,能随便给驿馆这些乱七八糟的贩夫走卒,不知根底的粗人野人听去么?陶氏鄙夷地看了林三老爷一眼,耐心地劝吴襄:“贤侄,这里人事繁杂,什么又都有,又吵,你们吹了指不定人家还嫌吵,不如到了清用再比也不迟。
你们几个表姐妹还有表兄弟也是会的,人多热闹,正好让你姑母来断输赢,她才是行家里手。”
林三老爷虽听出陶氏是讽刺他不懂装懂,却也不好反驳陶氏的话,便板着脸低着头只顾吃菜喝酒,无限怨气地把酒杯砸得叮当响。
吴襄却是不屈不挠的,赔笑道:“姑母,我们就在屋子里吹,又没碍着谁,他们不肯听就别听好了。
女子吹埙本来就极少,我们不出去说,没人会知道是四妹妹吹的。
是不是,四妹妹?”
陶氏就有些不高兴了,这人怎么不听打招呼?竟片刻都等不得,也太过输不起了些。
却不好再拒绝吴襄,便回头看着林谨容,意思是要林谨容自己回绝。
林谨容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早知这场比试是迟早的事情,却没想到吴襄竟然好胜到了这个地步,会如此着急、明确地要和她争输赢一他的一系列举动都在告诉她,适才他让林慎之过去和她说那些话,并不是问她的意愿,而是礼节性地通知她,不管她愿或不愿都得和他比试。
同样的,也不管林三老爷和陶氏答不答应,也得比试。
这种态度,其实让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不舒服。
往日里吴襄的好胜对着旁人的时候,林谨容只是以旁观的态度去看待,还觉着好玩,可他今日对上了自己,她才知道,要应付如此毫不掩饰的锋芒,实在不易。
尽管已经过那么多的事,但在这样的逼迫下,林谨容仍然想再让吴襄输一回。
只可惜陶氏已经说得很明白,此刻此景,她必须拒绝。
林谨容轻声道:“吴二哥,这样的场合其实不太适呢……”
吴襄打断她的话,笑道:“四妹妹,你是怕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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