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抢不去的。”
祭灰有用吗?怎么可能,那本来就是障眼法,安慰剂。
祭灰之外的东西,才是真正治病的法宝。
患儿在康复之前,不能出屋,避免感染他人;若是遇到患者,最好掩住口鼻,避开病气;黄花苗,马齿菜这些能清热解毒的草药,才是真正清热,预防并发症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告诉了他们,只是蒙上了一层“巫术”
的外皮而已。
有朝一日,当巫术的影子消失,这些东西就会成为真正传世的法子。
偏方只能救一病,但是防疫避疫的理念,会让更多人免于疫病困扰。
“从明日起,再放出消息。
若是敷药后,十日不愈又有高热者,可来寻我。”
楚子苓说出了下一步的打算。
“大巫不可!”
林止面色大变,“此举太过行险!”
若涂了祭灰也不顶用,可能是那些人心不诚,或是用了旁人假冒的灰粉,总之能想出法子,撇清干系。
但是亲手治病就不同了,万一无法治愈,之前所为岂不白费?况且城中不知有多少病患,哪能一一救治?
“唯有此法,才是破解旁人攻讦之道。”
楚子苓没说那些并发症的严重性,也没说她不介意多跑些地方,多救些孩童,独独提了“破解”
二字。
林止一愕,却再也说不出劝阻之言。
是了,旁的巫者可能会熬药,会赐灰,但是肯给重病的孩童治病吗?只其中风险,就会让不少人为之却步。
而面前这大巫,不惧这些危险,若真能治好患儿,满城巫者又有哪个能及?这才是定音之锤。
注视着那张因巫纹遍布,看不出太多神情的面孔,林止轻轻拜了下去,动作中少了一些诚惶诚恐肝脑涂地的姿态,却多了几分郑重。
待他退出门去,楚子苓扭过头,看向一直坐在身边,并未开口的田恒:“无咎不劝我吗?”
田恒望着面前女子,轻轻摇了摇头:“子苓心中有数,何必相劝。”
自前日鱼氏那小子前来帮忙,他的心就放回了肚里。
只要鱼氏参与,华元又怎会甘落人后?如今华元大权在握,绝不可能放任旁人针对子苓,再以此攻讦自己。
有了右师相护,不论是卿士还是巫者,都要收敛鬼域心思,才会改为抢摘黄花苗、伪造祭灰这等手段。
如今子苓亲自出马诊治重病者,正是破解的妙计。
然而田恒不觉得,她只是为了“破解”
。
若无救人之心,她岂会甘冒风险,请命出宫?这亲自诊治,跟柴燎驱鬼的举动别无二致,都是为了宋地国人。
莫说巫者,就是那些满口仁义的君子们,又有几个会甘愿为庶黎奔波?然则,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她变得沉稳了,愈发行止有度,进退得法。
然而比起给卿士诊病,比起打造“神巫”
名头,此刻的她,更加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她不是该困于深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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