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城盯着面前人,喉结动了动。
想知道什么?
有千千万万个问题,都想一同涌出来,拼凑出一个清晰的小秋。
“你还记得从前对吗?”
孟城才不信得过病失忆的桥段,如果真的什么都记不起,年乐就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大部分记得。”
年乐言简意赅,转头看向孟城。
“你还记得离开华国后发生的事吗?”
孟城用西装袖子快速擦了擦一边的水泥台,目光诚恳示意年乐坐下。
“我在飞机上睡了很久,出机场后,我被交给两个感化院的员工,我和一批孩子,一同被送入感化院。”
年乐低身,坐在孟城清理出的位置,将装有蛋糕的盘子放在腿上,慢慢品尝。
“你在那肯定吃了不少苦。”
孟城在年乐对面蹲下身,仰头看向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秋。
年乐动作轻顿,眸色平静。
“小秋是怎么在火灾中幸存下来的?”
孟城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但又怕碰到,就会发现这是一场做了无数次的梦。
“火灾发生的时候,我被关在地下反省室。”
年乐看向孟城,“很抱歉被救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的安危。”
“不用向我道歉,永远不用。”
孟城紧盯面前人,手指小心触上他衣物的布料,反复摩挲,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这次来,带有目的。”
年乐轻一抬手,将正装袖口从孟城手中解救,语气轻和。
“其中之一,就是和你下盘棋。”
孟城抬头看向年乐,眼中带起一点笑意。
“小秋是想看看,我这些年进步了多少?”
年乐扬了扬唇角,目色如常,话锋却一转。
“我在感化院的时候,曾经试着逃过。”
“感化院两边是沼泽,后面是悬崖,进出只有一条路,我观察两年,组织了一场越狱。”
年乐认真看向孟城。
“但我想的还是不够缜密,虽然大家都是要逃出去,但具体的想法却不同。
路上有人被抓,有人慌不择路陷入沼泽,还有人被他们训练的猎狗发现,一路上情况百出,彼此拖累,我尽全力拖住追捕,送出唯一逃离的孩子,一个月后,她的监护人将她重新送了回来。”
年乐目光静寂,仿佛在说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
“所有参与越狱的孩子都受到惩罚,有人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年龄最小,鼓动半个感化院的孩子出逃,并且送走十几年来第一个逃出的人,他们认为我是从东方来的恶魔,将我关在地下的反省室,不让我与任何人交流。”
“我在地下被关了八年。”
年乐将惊心动魄的事,尽量讲的平淡。
“我反思了很多,其中一条,就是队伍只能有一个绝对的主导者。”
“我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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