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四适逢盂兰盆节,此节在宋朝是个了不得的节日,诸多宋朝男女要穿着光鲜亮丽出来游园踏青,青年男女趁此机遇相会。
每年这天洪门要在岳阳城中广场空处,扎起彩旗,布下擂台,派手下徒弟穿著鲜亮比试,吸引城中男女老幼爱慕,帮着洪门壮声威,比试题目分琴棋书画四大类,悲风也在其中。
擂台上两人持刀尽力相搏,身手敏捷,双刀磕碰,火花四溅,悲风撩起大耳六环刀,“唰唰唰”
护体,另一雄壮男子不过三十岁上下,是洪门东院师兄徐朗,两人拆去不下二三十招,难分胜负,徐朗有些急躁,哗愣愣抖腕横拉斜劈,随即刀尖横刺过来,这招“突变乾坤”
度之快,一般人轻易躲闪不及,悲风叫声师兄得罪,单手拽住刀头,猛往怀裡一拉,侧身一闪,徐朗大力直推,不及防备,重心不稳,脚下踉踉跄跄,悲风趁势出腿一绊,徐朗身子向前栽在擂台上。
悲风抱拳道:“徐朗师兄,多有得罪!”
徐朗匆忙回敬道声:“惭愧!”
羞著脸跳下擂台。
悲风赢得此阵,台下齐声喝好,师弟常遇南挤入擂台前兴手舞足蹈道:“悲风师兄,你赢的漂亮,下一阵对决幽遗,此人瑶琴攻击了得,你要当心,我们众师兄弟都给你鼓劲。”
悲风笑道:“你去给众位师兄弟说,我赢他有几分把握!”
朱次鲁进洪门密室和燕姬商议,燕姬道:“广陵散曲谱得手,铁冷寒暂且囚禁在洪门多年,是不是也该放了,他师娘梅新霞好歹和师傅明荃老母积攒些情谊,看在之前相熟,虽然屡次出言不逊,我也不曾为难。”
朱次鲁徘徊数步道:“夫人,此人一入中原便和我派为敌,江湖中散播污蔑我是武当叛徒,我之前秘密拿奴隶船送去东瀛,此刻若接来,恐成为江湖笑柄,不如释了随他去。
“燕姬颔同意。
朱次鲁接着道:”
广陵散曲谱乃是遗留天外仙音,曲中丈夫,东晋嵇康,弹拨着此曲慷慨赴死,此后便成为绝响,此谱是挖掘者从东汉蔡邕墓塚所得,残雪帮高价索得,本意献给江湖中剑客,替残雪帮寻觅赎出帮主铁冷寒,我劫了镖获得此谱,要献给师尊,老母得了此绝响,必然大喜,我俩趁机求她传授至尊功夫遇火魔音。”
颜燕姬笑道:“此事自然使得,此曲落在那里,总算给它寻觅个好归宿。
我生产寰姐儿之后,心脉大乱,感觉武功潜能到顶,不能再进半步,若能习得师父拿手武功遇火魔音,不但能治愈我惧怕江湖病根,独步武林指日可待。
我之前看那《广陵散》曲谱,如堕谜团,此曲乃上古尺谱,普天之下,识者寥寥,唯有临安嫤藻姑娘。”
俩人藏身密室密谋,突然弟子在外朗声道:“嫤藻姑娘前来拜见朱夫人!”
燕姬喜笑颜开道:“快快有请!”
家丁上前撩开碧纱帘,轮廓清丽面庞绝伦女子携抱焦桐古琴携风拂柳走入,人未到香气已至,朱次鲁急忙起身一看,顿时眼直,口乾舌燥呆站在那裡。
颜燕姬轻咳一声,示意朱次鲁回避,她上前迎接道:“不远千里急请嫤藻姑娘来,一路辛苦,度之快令我感动不已。”
嫤藻莺声燕语道:“夫人言重了,嬷嬷亲娘得了你们重金,差遣我走这趟,我怎敢有怨言,自然得快马加鞭前来。”
燕姬上前抚摸住嫤藻如雪玉手笑道:“如此最好,姑娘沿途劳顿,快把上品银丝燕窝端来给姑娘解渴。”
擂台上不多时,鼓声擂起,东西摆好两张古琴,悲风、幽遗分坐东西,评判在中央案几香炉内插入高香一支,言道:“琴曲比试题目有二,一是琴曲,二是内力,一炷香为限。”
幽遗拱手道:“悲风师兄武功比试赢的精彩,幽遗佩服,琴棋书画四艺也请不遑多让,只怕……”
悲风作揖道:“幽遗师兄琴艺在洪门第一中屈一指,悲风只是凑个数字,陪师兄玩耍玩耍。”
幽遗仰天笑道:“话不多说,我幽遗向来只看重输赢,师兄弟情意再叙不迟。”
说完猛然一撩琴弦,树上聒噪鸦雀皆瞬间静寂无声。
幽遗两手按琴,逐弦轻抚,表情如若笑看知己,单手起势,叮咚悦耳,似搓捻珍珠,又似刮刨鱼鳞,古曲忽而如泣如诉,闻者无不流泪,忽而飘逸洒脱,听著无不面露喜色,铮铮切切,慷慨激昂,如丝如缕,连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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