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昀,我怕冷得很。”
“我马上教人添炉子。”
“好不了了,我身上有些旧伤,不喜欢出屋。”
“我陪着你呆屋里就是,哪也不去,我叫阿武把奏章搬进来,就在这批。
你的伤要不要太医来瞧一瞧?”
素素摇了摇头,含着微笑,她精神看来疲倦,很快便靠在床头睡着。
韩攻被失而复得的狂喜冲击着,却没料到,三日后,素素便再次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她留下小笺——
“韩攻,我杀了师父,毁了筋脉,原本活不了几年,也无法远足。
全赖萧师兄每年秋天出关一次,为我接脉疗伤,冬天才能赶来;不是我不想留下,只是我有心无力,无法远离白岳山。
以君之心志,切莫因我而驻足不前。
素素。”
……
每年的冬天,白素都会入京一次,单独潜入皇宫,教小公子一两手武功。
今年白素照旧入宫,小公子正躲懒缩在龙椅上偷懒,《左传》下面押着一只九连环拨弄。
白素走过去,和他讨论宫禁的问题。
“皇上这后宫的警卫不成,开了东门那几个,为师入宫之时他们竟然毫无察觉,西南门几个倒是灵性一些,好歹有些警觉,我影子飞过之时,他们回头张望,虽是不曾看见我,总算有些感知。”
小公子满不在乎地道:“反正有太尉在,没人能夺朕的江山。”
说罢看一眼白素,又道:“”
“师父,其实朕觉得您虽然武功绝世,可是心情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时赌气,何必赔上一生呢,喜欢一个人何必端着架子。”
白素轻哂:“你追皇后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尚书家门口死缠烂打了一年,还微服扮书生制造偶遇,为师的确学不来。”
小公子不以为耻反而得意洋洋:“朕这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端着装着。
朕小时候喜欢过一个小女孩,怪朕太要面子没能说出口就被她跑了,这次怎么也不能重蹈覆辙。”
白素怔了怔,叹道:“我哪里是装?只是人和人有缘分定数,这么多年缘分也耗尽了,他总归有他的事情忙,我不去妨碍他罢了,他要来自然会来。
有他的话此生极好,无他的话我也不至于生无可恋。”
小公子佩服道:“师父,你真是心胸开阔,看得这样开。”
白衣人嘻嘻一笑道:“天塌下来当被盖。”
说着飒然出殿去。
小公子愣愣看了半晌,喜欢一个人,居然可以活成他的样子,倒也是一种新鲜。
数年之中,太尉果然兑现了当初他在安阳榻前的承诺,南征北战,平定天下,大晋江山得以初定。
……
这年的三月,白岳山春暖花开,一代宗师萧让悟道有成,他出关之时,弟子们惊讶发现,掌门一夜之间满头青丝变全白。
萧让在瀑布下,和一女子谈天:“你伤也养好了,已经不耽误,何不去找他。
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
白素正带着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在瀑布远处的礁石上玩儿,萧让最近武学登峰造极,无聊之余,也收了两个小徒弟,白素偶尔带她们嬉戏。
一转眼七八年了,白素容颜一点儿都没改,漂亮得变态,年轻得变态。
她闻言抬起头,冲萧让笑道:“哪有这般容易,他有他的天广地阔,时隔多少年,我何必再去打扰。”
萧让冷哼了一声,切,然后喊了一声徒弟,问那两个小丫头功夫练得如何。
他素来严厉,两个徒弟一看到他来,就吓得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答道:“还没开练。”
萧让道:“如何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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