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过吗?”
他问。
杜簿安拧了眉,仔仔细细打量少年的脸,面露纠结:“记不太清了,看着眼熟,”
他顺理成章地问,“学弟你叫什么名字?大几了?”
少年怔住,一双灵动的眼睛顿时僵住。
作为小猫,他有很多名字,被叫过最多的是咪咪,但那些人类管所有小猫都叫咪咪。
专属于他的名字也有几个,他曾经叫过崽崽,现在更多人都叫他小白,还有几个经常来找他的女生喊他小鸳鸯。
但这些都不是能说得出口的名字。
伯医生之前也问过他,想好自己的名字了吗,他当时正第一次尝试用手挤出猫条,敷衍地抖抖耳朵。
“咪咪。”
伯医生叹了口气:“你再想想吧。”
现在他就到了他必须好好想想的时候,少年眼睛滴溜溜转,仓促地捕捉周围一切能够带给它灵感的东西。
桌椅,咖啡,书籍。
宣止拼命偷瞟他人打开的书本,距离太远完全看不清晰。
名字,名字……什么名字……
余光里能够看清的,距离他最近的字是一墙标语,它就贴在杜簿安的斜后方,红白相间,着实好认。
禁止喧哗。
“……止喧哗。”
少年喃喃。
杜簿安没听清:“宣?”
少年回了神:“宣……止,宣止。”
回答杜簿安后,他自己在心底念了几遍。
宣止,宣止。
朗朗上口,简单好听。
“嗯?大几了?”
杜簿安坐在宣止对面,半抱着书包,笑着等他的回答。
他笑得好看,是很容易能够拉进距离的笑。
宣止真诚否认:“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隔壁的?”
宣止信口胡扯:“嗯,隔壁的。”
“来看书?还是在等人?”
少年左右空空荡荡,“怎么什么都没带?”
宣止实话实说:“我是来这儿睡觉的。”
杜簿安失笑。
宣止这才发现,一问一答间,两人早忽略了自己的拒绝,坐得稳稳当当,他很快平复掉自己胸中不该有的小火焰,毕竟校园猫就是这么寄人篱下。
杜簿安假模假样抽出本子写写画画,看着宣止如他所说一般行云流水地趴下,脸埋进细瘦的胳膊里,呼吸逐渐平稳。
他只露了半张脸,把暖融融的琥珀眼睛藏了起来,阳光从他身后照射,为他打了一圈暖光,爱睡觉的小学弟真真正正做到了白到发光。
这点光经过宣止身上,折射进杜簿安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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