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着那孩童,蒙面人神中缓和许多,只闻其声却在示,像是在说,我认。
下士当即将书轴移前,又移前,只见其人手在此之上颤动,最砚便躬身,助其手指沾上鲜血,复又要盖在那认罪诏书之时,众人之目皆凝注,如此一盖,便意味建文朝只存续四年,便将荡然无存,他建文皇帝,是以难恕己罪而退位,后世皆被称颂为改朝,亦或是让贤。
三王思虑时,其人落定的手忽而挪开,那惊人的不知是血亦或是泪,他深知如若不认,便是死,然自己横竖都得死,朱棣必不会容下一位旧君,亦不会容得天下有二帝,只是此时如若不认,他必将死在吕妃面前,死在那孩童面前。
众皆视其手指悬在半空,隐隐朝孩童一面指去,下士闻他口中囫囵,众皆仍是听不清半个字,最砚观其状,又抬望那孩童,当即便贴近其耳畔答,“你今日若认了此诏,吾家三王,可保下这孩童性命”
这孩童到底何人?能令将死之建文,垂死留恋,不惜挣扎。
蒙面人听闻此语,喉间说不尽道不明之言语此刻弗若咽下,直至其好似秘密永久地吞进肚子里,众人心绪有半分缓停,其人用余力,便将盖上那认罪之诏上
“哧!”
那声连续绵长,混着一阵刺目惊魂的血腥味,暗匕已稳稳扎入了蒙面人脊背,那痛是不寒而栗的,那举止是不经犹疑的,“吕妃?”
难能看不出最砚眸中的惊诧,此状皆是闻者怵目!
她杀死了什么人?
一刀,两刀那恳切准确地一刀,早已要了他之命,令其不再苟延残喘,然,为何还有那第二刀,第三刀?
吕妃,为何会杀害其子建文?蒙面之人死在血泊中,双目怔怔地张开,鲜血浸透他之眸光,如洪水般涌入,霎时便要吞没他的眼眶,“啊!”
那背刺令在场惊神,许是不愿直面今夜这一幕幕的险情,众皆蓬着头垢着面,好似疯态瞬时便会发作之人,这懿文太子陵灯火通明,全然没了往日的祥和与安宁。
建文死了。
她吕妃却转而奔向那孩童,面上没有半分惶恐不安,亦或是悲痛之情,反而跪倒那受惊孩童面前亲吻抚摸,“奎儿莫怕,奎儿莫怕,祖母在这儿,祖母在这儿呢”
众下士本在最砚的一声斥过后,奋起直追,却见此情,俨是大惊顿足,僵在原地。
从来只有新人笑,何曾听闻旧人哭。
这一出真是感人肺腑。
那孩童便是朱允炆之长子朱文奎,三王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世皆闻其母马皇后,朱允炆妻,因靖难皇帝朱棣攻入京师,大内四下逃窜,马氏舍己为他,在宫中放了一把大火,欲图令朱允炆脱身,其与彼时皇太子朱文奎却死在那场宫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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