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身子一僵,然后抬头,视线落在他冒出些许胡茬的下巴上,什么都不必问,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目光落下,她说:“清和,别逼我。”
连清和只能摇头,劝阻的话在此刻显得过于残忍,他没办法继续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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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与绝望,中间隔着挣扎,尽管木棉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可还是被冷酷的现实折磨得快要疯狂。
夜里,她惊醒过来,全身被冷汗浸湿,剧烈喘息过后才惊觉,刚才只是恶梦。
她下意识的就朝旁边摸去,他仍在,服过药后睡得很沉。
再无睡意,她披上大衣,悄悄走出毡房。
从内兜摸出烟来,点燃一根,拼命吸几口后,仿佛才将脆弱的神经缓解。
一根抽完了,她立即把烟头按在雪里毁尸灭迹,然后站在冷风里等着把烟味吹散。
清和不喜欢她抽烟,但有些习惯一旦形成了,真的很难戒掉,她从排斥尼古丁到慢慢接受它的麻痹,之间经历了什么,只有它和黑夜知道。
突然,手机震动,木棉精神一凛,马上接听。
“我已经安排了好几拔人出发去找才让了。”
对面,是清晰的男声:“你不用着急,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手机听筒贴在耳朵上,听到这个声音时,她的心顿时像被一道秋风扫过,有萧瑟,也有怀念。
“谢谢。”
她说,礼貌又生疏。
“我打电话,可不是为了听你道谢。”
袭垣骞本来管理好的情绪,轻而易举的就受她牵扯,之前做的全部努力,也都成了笑话!
“既然有了线索,为什么不找我帮忙?你可以找所有人,为什么不能找我?难道,我连成为你最信任的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他愤怒,也正是因为她擅自做主剥夺这一切!
她似乎永远都不明白,他的义无反顾意味着什么!
意外的,木棉在沉默过后,“嗯”
了一声,说:“对不起。”
她突如其来的道歉,倒让袭垣骞的怒火一下子没了发泄口,分不清是不甘还是嫉妒,只能积压在胸口,对她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半晌,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桌椅等重物碰撞得杂音,之后,一切平静,他才冷淡出声:“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木棉正在犹豫着要怎样开口,他在对面命令道:“说实话。”
在那一刻,木棉全部的伪装都瓦解了,对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苍白寂寥的草原,她说:“阿骞……清和他……他的情况很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可能……”
她竭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不愿那么多天的努力埋藏在这个夜晚。
可她高估了自己,一旦被触及心底深层的痛,悲伤便像瘟疫,朝着可预知的结果蔓延。
她不想自己倒在挣扎的路上,所以,她接受了恐惧,最后的最后,始终是她独自面对。
袭垣骞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发了狠,“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我会用最快的时间找到才让!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把他找出来!”
木棉很想告诉他,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她是真的信了。
信他是那个唯一能帮她和命运抗衡的人。
她不用开口,对面的男人便全部都懂,他用郑重的声音告诉她:“我会帮你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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