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不妨开门见山,如果话能投机,也许咱们还有合作的余地。”
三言两语,句句饱含机锋。
尤其那一弹指,朝颜发出嗡然长鸣,从剑首到剑柄无一不震动,震得她虎口发麻。
这样强大的内力,江湖上除了右盟主,只怕不做第二人想了。
可厉无咎少说四十出头,看这人的面貌不过二十七八,硬说两者是同一个人,实在让她信不实。
枞言不声不响,也对这人做了一番观察。
首先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妖。
但凡妖都有妖气,无论修为深浅,即便控制再得当,也会在无意间泄露寸缕。
他来云浮两年,多少听说了一些关于右盟主的传闻,知道年龄和人不匹配。
悄悄开了天眼,想看清面前这人的本质,可又虚虚一片浓雾笼罩着,怎么也分辨不清。
既然亲自出马,仅靠武力是不能解决了。
明知枞言的根底,他也半点不忌惮,除去对自己的身手有把握,更是深谙天道,懂得妖在生州必须遵守的法则。
妖不能伤人性命,否则会天打雷劈化为灰烬……他悠然看了枞言一眼,复对崖儿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咱们另挑个茶寮吧。”
向前一指,“我知道那儿有一家,茉莉花茶炒得极好,正适合姑娘饮用。”
说罢微微一笑,也不等他们答话,转身在前面带路。
天上早已云开了,太阳从头顶直射下来,照着他的发顶,回旋出夜一样深沉的、靛蓝色的光晕。
事已至此,确实没有必要再兜圈子了。
如果他有心擒住她,入夜烛阴阁围剿就是了。
崖儿心里有数,熬到最后无非一战。
厉无咎再笃定,也怕她自毁神璧。
毕竟没有了神璧,鱼鳞图不过是废纸一张。
寸寸留心,随他进了小巷。
茶寮在小巷的深处,路过一丛繁花,远远便看见了古朴的木墙。
每座城都会有这种供人消遣的地方,不同之处在于王舍洲黛瓦白墙红绡绿纱,艳而不雅,这里的小斋茅草覆顶,更显寒贵的气象。
只是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阴阳,到最后不像个茶寮,更像求签问卦的铺子。
带路的是熟客,茶寮里的人都认识他。
见他进店,没人表现出惶恐和畏惧,店主回身看了眼,挽着袖子叫声盟主,“上等雀舌,即刻给您准备上。”
熟客都有固定的座儿,他比手请他们坐,吩咐伙计:“给姑娘来壶茉莉花茶。”
转头向对面的人莞尔,“我常来,人缘一向很好。”
这样的好,用在一位盟主身上很矛盾。
不知为什么,这人有时候的一些动作和语气,竟和紫府君有些像。
崖儿恍惚了下,但很快抛开杂念说不必,“我不爱喝姑娘茶,和盟主一样就可以。”
他哦了声,神情了然,“岳楼主怕有毒。”
崖儿哂笑,并不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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