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像从天堂跌下了悬崖,万丈悬崖下是汹涌的河水,他在里面拼命的挣扎,然而却抓不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迷迷糊糊的耳旁似乎还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
“太子殿下,禁卫军已全在掌控之中,皇城和西苑此时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这是他亲封的状元郎侍卫副统领程西池的声音。
“国师抓住了?”
这是太子的声音,只是平时一贯温和儒雅的太子,此时的声音却透着刚毅和冷凝。
“国师假借炼丹之名毒害皇上,已经被抓了起来,严刑审问。”
这又是程西池的声音。
“好,今夜当值的大臣都关起来了吗?也不要亏待了他们。”
太子的声音又冷冷的响起。
他还想再听些什么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太子殿下就踏着那一缕微弱的光芒含笑着向他走了过来,一脸关心的问道:“父皇,您怎么了?”
他想说“朕快要死了”
,然而张大了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艰难的含糊咕噜几声:“皇儿、皇儿。”
太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连忙就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替他轻抚着胸脯,有一点慈祥的说道:“父皇不急,你有什么话慢慢和儿臣说。”
太子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他却觉得更难受了,呼吸更加困难,他拼命的想拂开他的手,然而却没有一丝力气。
恍惚间却瞥见太子眼底那一抹残忍的笑意,像极了当年他送父皇离开时他脸上的笑,一瞬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咬着牙齿发出声音道:“你,你,你想让朕死?”
太子这时也真是再也演不下去了,站起来就放声大笑道:“父皇,你这么聪明怎么到现在才明白。”
“你为何要这样做?朕待你不好吗?”
文帝双眼充血,愤恨的问道。
“你自己抚着胸口问问你自己,这么多年你对孤好吗?这些年你避居西苑,把朝廷的大小事都丢给李延年,孤是太子却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在你面前端茶倒水,写词作画,就算是这样你还骂孤懦弱无用,你知道你每次都这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骂孤或者动手砸孤的时候,你可知道他们眼里是怎么看孤的。”
“你还不知道吧?在满朝文武的眼里,孤堂堂一太子却连李延年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他们都是表面上对孤恭敬,私下里说不定再骂孤无用呢?”
太子越说声音越激动。
“孤也想管事,孤也想有个储君的样子,可是你给孤机会了吗?”
说到最后太子微红的眼角竟然有丝丝泪湿的痕迹。
皇家的事儿岂是一句伦理就能划分的清的,太子意难平,然而文帝却更是心痛难抑,这就是他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这个他一手教大的太子,他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血,教他写字读书、教他帝王之术,却没想到最后教会他的这些反而都用到他的身上,原来他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恭孝,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想把他骂醒,想和他说几句知心的话:“朕如果对你不好,就不会立你为太子了,朕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
然而眼前却突然有一道光闪过,身为帝王家的人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话到嘴边却换了一番说辞道:“其它人说你连李延年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但是李延年却不是这么想的吧,他还想着等朕死了,抓住你这颗摇钱树呢。
所以和李延年在城外训练私兵的宗亲根本就不是皇叔,而是你才对吧?”
“哈哈哈,父皇你才知道啊?不然我拿什么控制住西苑?我还以为在叶长青上那道折子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到了?却原来你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太子有一种报复式的快感。
“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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