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愔摘下一盏,提灯穿过内院,见正堂门没有关。
她正要推门而入,从屋内慌慌张张撞出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鬓斜钗乱,以手掩住胸前可怜的一小片罗绡,夺门而去。
虞愔顿住脚步,隔着门道:“周老板?”
门内传来熟悉的嘶哑的声音,伴着一股辛烈的酒气,糜烂如同兽类。
“虞姑娘,你怕什么?老夫只对丰腴又风情万种的美人感兴趣,似你这般瘦弱无骨的,老夫碰都懒得碰一下。”
虞愔道:“周老板的绸庄何时变成了燕窟莺巢?虞愔非莺燕,长话短说,还是隔墙与老板相谈罢。”
周老板叹道:“白日织绸,夜里掩作罗帐,邀美人共酒,你不能解其中销魂滋味,实在可恨。”
虞愔听出他根本没醉,这副嗓音,照理说十分奇特,但她在建康城曾暗中查访,却查无此人。
可见也是一层伪装。
依今夜所见,他的产业可能不止绸庄一处,大抵还有青楼妓馆、酒楼赌坊。
日销之金,不可估量。
周老板道:“听说虞姑娘想入西府?”
虞愔说:“请老板先将虞愔的画还来,强买强卖,并非商贾之道。”
门内那喑哑的声音桀桀诡笑起来:“虞姑娘还懂商道?”
“强买强卖确不合规,但商人重利,枢密院之职,少说也有从四品,难道不值一幅《松风林烟图》?”
“这样算下来,还是姑娘得利多些。”
“你会做亏本买卖?”
虞愔冷声道:“许老一幅松林图千金不可换,我入西府,岂非要抵上全部身家?”
“当然不会,老夫只要姑娘这个人足矣。
渔利渔利,自然是有渔方才有利。”
“姑娘仅凭一人之智,便解老夫十年之惑,织造出名动京畿的天香浮光锦,使绸庄利润翻了五番。
老夫便是喜欢,和这样聪明的人做交易。”
“我为姑娘打点上下,让姑娘入枢密,做女官,而姑娘,只需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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