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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冕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难看之极。
对这个父亲,他虽心中不虞,但主动与对方作对与这样被逼着反目完全是两回事。
可对于这样一个周夫人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做成的局,他根本无法可破。
因为归根结底,他和谢渊的矛盾早就存在,周夫人的请求不过是让这个矛盾激化暴露而已。
从今而后,他与父亲,只怕连表面的平和都无法维系了。
荣恩堂中一片静默,落针可闻,周夫人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真的不能答应我吗?”
态度哀婉而动人。
这实在太不像周夫人了,谢冕狐疑地看向她,没有回答,难道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他不相信,以周夫人的秉性与对谢家的仇恨,这只能是她最后的布局。
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攥紧了朱弦的手:他这个母亲心思之深,手段之狠远胜常人,他从不敢掉以轻心。
她究竟要做什么?
“阿寿,”
极度的沉寂中,忽然有一个声音幽幽响起,“你何必求他?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为什么不嘱咐我?你无论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啊。”
她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般,眼中现出迷茫之色。
谢晟抬起头来,目光幽若烛火,令人从心底发寒,“他怎么就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谢冕,低下头,爱怜而温柔地抚了抚周夫人惨白的面颊,“他不是,我们才是这世上最亲的人。”
她缓慢无力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仿佛在说“你不要骗我了”
。
“你怎么能不信我?”
谢晟的神情越发柔和,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放心,我必定会如你所愿。”
“真的?”
她弱弱地,不敢置信地问道。
“真的。”
他斩钉截铁。
周夫人苍白的唇边浮起甜蜜的笑容,仿佛一个心愿得成的小女孩,满足而纯粹。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谢晟为人温吞,心思复杂,隐忍极深,若她直接请求他,他不知何时才会行动。
十四年前闹成了那样,可谢晟和谢渊最后还是维系住了表面的平和,谢家虽然走了下坡路,表面上却还是一团和气。
如今,她以自己的性命为局,却没有理会他,反而请求了鱼郎为她报仇,谢晟心中妒恨,为了证明他比鱼郎更值得她托付,反而会更快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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